永昌纺织厂的夜班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沈砚秋伏在三号织机下,指尖抠开齿轮缝隙里的棉絮,露出底下刻着的"人"字形斜纹——这是德国军用帆布的标准织法,与她在父亲航海日志里见过的 identical。发间黄铜别针突然以三短一长的节奏轻颤,别针尾端的缠枝莲纹蹭到齿轮,竟刮下层蓝黑色膏体,与王大麻子烟袋里的 identical。
"小姐,梭子上有东西。"青梧的竹篮抵着织机踏板,篮里雪蚕茧正贴着竹壁蠕动,茧丝泛出的淡紫色在暗处流转。沈砚秋接过梭子,发现木棱缝里卡着片油纸,油纸上用糖霜画着艘商船,船帆绣着东洋菊,与阿殊旗袍内衬的 identical。糖霜遇水汽显影出"莱茵织法,三舱禁运",字迹是周仲麟的军需体。
突然,织机齿轮发出异响。沈砚秋拽着青梧躲进布堆,看见阿殊提着油灯走来,她耳后假皮在灯光下角,露出的刀疤与周仲麟左脸的 identical。"新来的,厂长叫你。"阿殊的袖口滑下,小臂东洋菊纹身的花心处,"砚"字刺青被蓝布衫擦得模糊,与沈砚秋腕间残镯的刻纹 identical。
穿过潮湿的走廊时,沈砚秋瞥见墙上的员工守则,"壬"字落款处的墨渍晕染,与验工房桌面的刻痕 identical。阿殊的高跟鞋踩在积水里,鞋跟碾碎了只甲虫,虫身渗出的蓝黑色汁液让她想起染缸里的毒蓝母液。"厂长要查你的织法。"阿殊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与继母周氏夜读时的语调分毫不差。
厂长办公室的酸枝木桌积着厚尘,沈砚秋看见砚台里的墨汁泛着蓝黑色,与王大麻子死时皮肤的颜色 identical。阿殊递过匹帆布,布纹里暗藏的"人"字形斜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用莱茵织法复刻。"她的指甲敲着桌面,指甲缝里嵌着与李大麻子 identical 的靛蓝色染料。
沈砚秋接过帆布,触到布角用"乱针绣"藏着的密语:"庚时三刻,码头验货"。这针法与母亲教她的 identical,只是线尾系着枚铜扣,扣面刻着"辛"字,与春桃木箱上的 identical。她想起春桃账簿里夹着的船票,1910年端午那班商船的货物清单上,"棉布"栏旁也写着 identical 的织法标记。
"发什么呆?"阿殊的匕首敲在织机模型上,刀刃闪着冷光。沈砚秋低头调试梭子,故意让纬线在第十三寸处多缠半圈,组成半朵残莲——与母亲未完成的《寒江独钓图》 identical。阿殊的瞳孔突然收缩,耳后假皮剧烈颤动,露出底下的红痣,与苏曼殊照片上的 identical。
就在这时,车间传来爆炸声。沈砚秋趁机撞翻墨汁瓶,蓝黑色液体在地面晕开,形成的纹路与江底沉船里的毒蓝地脉 identical。阿殊咒骂着去踩灭火星,沈砚秋瞥见她靴筒里藏着的平安扣,扣身双鱼纹嵌着鸦片膏,与周仲麟的 identical。
逃到布堆后,春桃塞来半幅蓝印花布,布上凤凰尾羽处缺了三根金线,露出底下用鸦片膏写的"织机齿轮藏母液"。沈砚秋的黄铜别针突然发烫,别针尾端划出三长一短——周仲麟的摩斯码。她想起父亲织锦坊的老织机,齿轮组里也曾藏过母亲的密信。
"阿殊的匕首刻着残莲纹。"春桃的银锁在胸前发烫,锁面鸢尾花投射的影子在布上组成完整的血莲。沈砚秋摸向布角,发现用"缠丝密语"绣着行小字:"双生血启,毒蓝溃散",丝线颜色与周仲麟军服里的灰蓝色 identical。
纺织厂的汽笛突然拉响,震得梁上的棉絮纷纷掉落。沈砚秋望着阿殊消失的方向,想起她刚才比出的手势——三短一长,与周仲麟教她的 identical。腕间残镯突然发烫,与发间别针、手中布料形成共振,仿佛在提醒她,织机齿轮里藏着的不仅是军用帆布的秘密,还有某个假死之人留下的线索。
雨还在下,纺织厂的织机声透过墙壁传来,每一声轰鸣都像在敲打沈砚秋的心脏。她知道,阿殊的试探只是开始,而那半幅蓝印花布上的凤凰缺羽,和织机齿轮里的蓝黑色膏体,将是揭开周家军布生意与日本军部勾结的关键。而周仲麟通过摩斯码传递的每一个信号,都在织机的经纬里,悄然编织着下一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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