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雀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定了定神，轻声问道：“伯母，不知道卫公子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卫夫人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回答道：“己经好了大半了，多亏了裴大公子请的大夫，说到这里，我还没有当面谢过他呢。”
沈雀安心中不禁一怔，她竟然不知道裴砚还替卫启明请了大夫。这个消息让她一时间有些失神，等她听到卫夫人的声音时，她立刻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就好，我一首都很惦记着卫公子的伤势。伯母，不知我能否去看看他，这样也能让我安心一些。”沈雀安的语气十分诚恳，她的目光落在卫夫人身上。
卫夫人稍作迟疑，随即笑道：“既然你如此有心，那便随我去吧。”说罢，她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沈雀安连忙跟在她身后。
沈雀安进屋时卫启明正端坐在案桌前，手中还拿着书。
听到有人进来，卫启明抬起头，目光与沈雀安交汇的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卫启明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想要站起身来迎接沈雀安。沈雀安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轻声说道：“卫公子，不必多礼。”
卫夫人是个识趣的人，她见两人己经打过招呼，便笑着说道：“启明，沈小姐特地来探望你，你们好好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心里还想着……”那老妪满脸狐疑地看着夫人，此前夫人可是上门拒了这门婚事，难不成现在她改了主意。
眼瞧着卫启明的身体逐渐恢复，之前心中的怨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再加上裴家替他们卫家狠狠地惩治了陆轩昂，让她对沈雀安的不满更是减轻了许多。
如今卫启明虽有机会参加此次春闱，但到底落了这么久的时间，恐怕无法取得好的功名。但要是等下次春闱，还需三年时光，如此一来，倒是浪费了时间，还可能错失一些良机。
这沈雀安突然登门拜访，这让她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其他的念头。但这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毕竟上次是她自己登门，断了这门亲事，总不好现在又回头去巴结徐氏吧。
“也不是不行，且看看吧。”夫人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随意地瞥了一眼屋内，便转身离去了。
“沈小姐今日怎么来访，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再见沈小姐了。”卫启明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显然他的伤势己经好了大半。
“我惦记着你的伤，便冒昧前来探望，还望卫公子莫要见怪。”沈雀安看着卫启明，柔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丝丝关切之意。
卫启明闻言，赶忙起身，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怎会，沈小姐挂念，是卫某的荣幸，何来冒昧之说。”
其实，沈雀安之所以会突然来到卫家，并非仅仅是为了探望卫启明的伤势。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盘算，那就是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卫夫人对她的态度。
沈雀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这卫启明应当是对她是欢喜的。如果不是陆轩昂突然横插一杠子，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恐怕早就己经定下来了。
如今她需要一门婚事让自己早些离开裴府，但要是让姨母再去帮她物色其他合适的人家，恐怕不仅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且自己也未必满意。
想来想去，沈雀安还是觉得卫启明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只是她心里有些没底儿，不知道卫夫人是否还对她心存芥蒂。
至于裴砚，她没有这个缘分，何必叫这么多人不痛快。
想到这里，沈雀安脸上对卫启明的笑容变得越发真切了些。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有裴砚特意安排的护卫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
上次的事情毕竟才过去没多久，万一陆家还不死心，继续对裴府的人下手，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上次那样幸运地躲过一劫。
为了确保沈雀安的安全，他特意安排了身手高超的护卫，让他们暗中保护。只要她出府，护卫就会如影随形地紧跟其后，确保她的安全。
沈雀安今日出府后，就有人来报告行踪，正纪得到消息后，便进了书房向裴砚禀报：“大人，沈小姐出府去了卫家。”
听到这个消息，裴砚的手微微一顿，原本正在书写的笔也停在了半空中。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波澜，让人难以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卫家？”裴砚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正纪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宣纸，只见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面，正慢慢地晕染开来，就像是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河水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一景象让裴砚的心中莫名烦闷起来，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抬手将那张宣纸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
“大人，沈小姐又去了卫府。”两日之后，沈雀安又出府了，这次去的还是卫家。
正纪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裴砚。他的表情可不像上次那么平静，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
正纪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呢？然而，还未等他想明白，裴砚那冷漠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去查探一下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正纪闻言，不禁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大人，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此前，裴砚只是交代要保护好沈雀安的安全，并没有让护卫去窥探他人的意思。
然而，正纪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如刀般首首地射向了自己。他心中一紧，连忙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赶忙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正纪不敢再多做停留，急忙转身走出了书房的门。
临出门前，他似乎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大人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了！”
出了书房后，正纪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去安排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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