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还沉浸在刚才那场道法对决的震撼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宗大袍却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道袍,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对面德盛祥布庄门口那个脸色铁青的孙德身上。
“诸位,既然要赌,那就赌得大一些。”宗大袍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单是玄镜道长一人的面子,似乎分量还不够啊。”
他抬手指向孙德,那个中年商人正试图悄悄溜回店里,却被这一指弄得骑虎难下。
“孙老板,你与玄镜道长交情匪浅,想必对他的道法深信不疑吧?”宗大袍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既然如此,不如也参与进来,为这场赌约增添些彩头?”
孙德脸色煞白,他哪里想参与这种莫名其妙的赌约?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玄镜道长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要是退缩了,岂不是让人看轻?
“你想如何?”孙德硬着头皮问道。
宗大袍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很简单。若七日内王氏布庄平安无事,生意兴隆,孙老板的德盛祥,便要将三成收益,永久赠予长安城内的孤儿院!”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三成收益?永久?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围观的百姓们眼睛都亮了。孤儿院这种地方,向来是大家心中的善举,如果真能从德盛祥那里分到钱,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就有着落了。
“好!说得好!”
“这才叫行善积德!”
“孙老板,你可不能小气啊!”
民意如潮,孙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做了二十年生意,何曾遇过这种事?被人当众逼着行善?关键是,如果他拒绝,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有善心?
玄镜道长见状,也觉得骑虎难下。他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没想到被对方反将一军,还把孙德拖下了水。
“好你个宗道士!竟敢如此狡猾!”玄镜道长咬牙切齿,“既然你要玩大的,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他转身看向孙德,眼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孙老板,你我交情多年,这种时候可不能退缩啊。”
孙德进退两难,最终只能咬牙答应:“好!我答应了!但如果王氏布庄真出了事,你这道士也别想好过!”
宗大袍拂尘一甩,朗声道:“一言为定!诸位父老乡亲都是见证!”
人群再次沸腾,这场商业竞争彻底演变成了全城关注的豪赌。接下来的七天,西市注定不会平静。
玄镜道长和孙德灰溜溜地离开后,王浩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担心起来。
“先生,这赌注会不会太大了?万一那玄镜道长使什么阴招……”
宗大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王施主多虑了。你只管正常营业,该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生意。对了,这几天不妨加大酬宾力度,生意越火爆越好。”
“可是……”
“没有可是。”宗大袍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些人啊,越是着急,越容易露出马脚。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当天夜里,德盛祥后院。
玄镜道长和孙德面面相觑,两人都被今天的变故搞得心烦意乱。
“玄镜道长,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啊!”孙德急得团团转,“三成收益啊,那可是我一年的血汗钱!”
玄镜道长阴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放心,既然玩不过嘴皮子,那就别怪我用些手段了。”
他压低声音,在孙德耳边嘀咕了几句。孙德听完,脸色变了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不过你可得保证,不能出人命!”
“自然,自然。只要制造点小混乱,让那小子的预言落空就行了。”玄镜道长冷笑一声,“到时候看他还如何狡辩!”
第二日一早,宗大袍难得地出了清风观,慢悠悠地踱步到了京兆府。
门口的衙役看到他,立刻恭敬地行礼:“宗高人,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府衙?”
“找裴律师有点小事。”宗大袍笑眯眯地说道。
很快,裴律师快步走了出来,满脸笑容:“宗高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宗大袍西下看了看,故作神秘地说道:“裴律师,贫道昨夜观天象,有所发现。”
裴律师顿时来了精神。上次宗大袍的预言准得吓人,这次又有什么发现?
“高人请讲!”
“西市那边恐怕要出点小乱子。”宗大袍摇头叹息,“两家布庄竞争激烈,怕是会引发治安问题。尤其是第七日……”
他掐指一算,做出推演的模样:“午时三刻,必有小人作祟,恐生事端。”
裴律师听得脸色凝重:“有多严重?”
“倒不至于出人命,但影响市面秩序是肯定的。”宗大袍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贫道也是偶然算出,特来提醒律师大人。”
裴律师对宗大袍的话深信不疑,立刻拍胸脯保证:“高人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严防死守!”
“如此甚好。”宗大袍满意地点点头,“有律师大人出马,长安百姓便可安心了。”
布下这步后手,宗大袍便彻底成了甩手掌柜。接下来的几天,他每日在清风观里喝茶晒太阳,下下棋,逗逗鸟,仿佛那场轰动全城的赌约与自己毫无关系。
这份淡定从容的态度,反而让外界更加相信他胸有成竹。毕竟,如果心里没底,哪个正常人能如此悠闲?
与此同时,王氏布庄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橱窗展示、模特陈列、会员卡制度,这些新奇的经营模式彻底征服了长安百姓。每天从早到晚,店门口都是人流不断。
第六天傍晚,夕阳西下,宗大袍正在观中院子里给花草浇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他懒洋洋地问道。
“宗高人,是我,陈行。”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宗大袍一愣,陈行?那不是刘洎的幕僚吗?他来干什么?
打开门,只见陈行满脸疲惫,神色凝重,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陈幕僚,这么晚了,有何要事?”宗大袍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陈行左右看了看,确认西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宗高人,您献上的那个'神农耒',试制……出问题了。”
宗大袍的心猛地一紧。神农耒?那不就是改良版的犁具吗?出什么问题了?
“具体如何?”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陈行脸色更加难看:“刘大人按照您的图纸找工匠试制,结果在试验时……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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