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粟野隔了好几天都没有联系江星瑶做心理治疗,而是找到了他的战友,方岩。
“阿野,你该走出来了。”粟野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喝完的空酒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方岩推着轮椅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在她说自己是心理学专业时会脱口而出请她做我的心理医生,我也想不明白那天约会后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想起在电影院与她指尖相碰的感觉。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哪怕她己经答应做我的心理医生。”粟野没有正面回答方岩,而是说起了江星瑶。
“阿野,那个女孩应该对你很重要,或者说你对她应该有了一丝心动,试着放平心态去找她做心理治疗吧,阿渡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提起林渡,方岩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那么你呢?方岩,失去一条腿的你,走出来了吗?”粟野抬头注视着他
方岩被问的一愣,思索良久,才回答他“嗯,己经走出来了。阿野,过去的都己经过去,我们都该走出来了。当年的庭审,漏洞太多,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只是让我们自己退伍,但我们这种底层小兵又能怎么办呢?除了等那位醒来。”
“或许,我们能找到当年的难民呢?”
“如果他们愿意作证,早就出庭了,那些难民,大都不是华人,除了最后我们救下的那位。”方岩叹气,方岩无奈。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事,我们只是背锅的呢?”粟野突然想起什么。
“阿野!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那次任务,是与他国一起的联合救援任务,阻止我再更换配件的上级,好像不是华人。嘶!”粟野捂着头,一副痛苦模样,每次都是,只要仔细回想那天出发前的事都会头痛欲裂。
“阿野!阿野!粟野!别想那么多,你要相信那人会醒过来,为我们作证。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方岩抓着粟野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回忆。
“好。”粟野平复了一会心情,平静的说道。
从方岩那离开后,粟野鼓起勇气拨通了江星瑶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有时间么,我的心理医生?”粟野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哼?粟大忙人有时间想起我这个心理医生了”江星瑶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嗯,暂时忙完了。”
“那好,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来给你做心理治疗,最好能方便录像的,放心不会传出去,不过是为了方便后续的治疗;因为我需要研究你在诉说时的微表情,这样才能找到最适合你的治疗方案。”
“好,我待会发个地址给你。”说完粟野就挂断了电话。
“安静的地方么,也只有家里或者酒店了”粟野心想,“可是好像都不太安全,还是去家里吧”想着就给江星瑶发送了家里的地址,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到家,稍微收拾了一下。
粟野收拾完没多久,江星瑶就到了。与粟野沟通后,架好摄像机,与粟野相对而坐。粟野的坐姿十分板正,标准的军人坐姿,江星瑶则随意多了,二郎腿,手上拿着本子和笔,准备随时记录,就这样开始了第一次的心理治疗。
“首先,我需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创伤而患上的ptsd,方便告知么?”
“因为一次任务,我失去了我的一位战友,还让另外一位战友失去了左腿,而那次任务失败的原因,是出发前我没有及时更换问题零件。”粟野回答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你在害怕?”江星瑶察觉到他的异常,“事情过去这么久,回想起来你的手会不自觉的握紧,那两位战友一定对你很重要,而你把这次任务的失败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可是真的是你没有察觉到零件异常而没有更换吗?”
“对,是我,都是我的错!”粟野的情绪有些失控,抱着头,嘴里不停喊着是他的错。
“粟野!粟野!看着我!这不是你的错!你的任务应该会经历好几道检查,这不是你的错!”江星瑶强制拉开粟野,但他此时正处于失控的边缘,根本听不进去,江星瑶没办法,只好抱着他,不停拍打着他的后背,用哄小孩的方式哄他。
在江星瑶温柔的安抚下,粟野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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