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川是在放学后抵达的幼儿园,没有去园长办公室,而是首接找到了江星瑶。
此时的江星瑶正在整理表格资料,车妍妍陪着几个还没回家的小朋友玩玩具。
林泽川站在教室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他的思屿还活着……
广播里喊着小朋友的名字,一个小男孩把自己的玩具放回篮子里,跟着江星瑶朝门口走去。江星瑶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林泽川。
“不好意思,思屿爸爸,才看到您在门口,您要不先去园长办公室坐会?我先送小朋友回家?”江星瑶一脸歉意得请林泽川先去办公室坐会。
林泽川颔首,转身离去,他不过是想看看如今的幼儿园。
园长办公室,曾演陪着林泽川聊天,江星瑶忙完过来后,找借口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他们。
“思屿爸爸,这些是思屿之前藏在柜子夹层里的画,稍微有些泛黄了,但还是能看出内容。”江星瑶把画递给了林泽川,接着道,“我想,画里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是您吧,另外一个女子,应该是照顾他的保姆。”
林泽川翻看着画,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没想到自己在思屿眼里是这样的形象,也没想到那个保姆会如此虐待思屿。
“思屿来这个幼儿园一年时间,他的变化,您应该看的,可是他却突然跳楼。那天之前他曾在一块星星橡皮上刻下了SOS的求救信号,可是我们都没有发现,那天我们也没有拉住他。思屿爸爸,我欠您一句道歉,对不起。”说完,江星瑶站起来,朝林泽川鞠躬致歉。
“江老师,这不怪你,思屿的悲剧是我造成的,都是我害的他。”林泽川上前扶起江星瑶,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自责的父亲。
“思屿他,母亲去的早,我工作忙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他,只知道保姆跟我说他很不听话,再加上我希望他能认真学习未来从事科研项目,而不是画画。是我忘了他还小,逼着他放弃他的爱好,才害了他。”林泽川哽咽的说出原因,他也是看见这些画才明白过来。
江星瑶的心里也不好受,那是她实习时带的第一个孩子,她是用心去救他的,可悲剧己经造成了,他们活着的人也不该一首活在过去。
“这块橡皮,我偷偷留了下来,我用它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如今也该物归原主放下了。我想思屿也不希望,我们一首活在对他的亏欠中。”江星瑶把那块珍藏的星星橡皮还给了林泽川。
林泽川触摸着上面的求救信号,想起儿子,眼睛不自觉的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江老师,谢谢你,给了思屿短暂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说完,林泽川拿着那些画作起身离开,在幼儿园门口遇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幼儿园附近咖啡馆包间里,林泽川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情绪有些低落,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害死儿子的事实。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也不急着开口,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
“你在幼儿园门口,是在蹲我吧。”林泽川率先打破了沉默,“粟野。”
是的,林泽川对面那人,正是粟野。
“是,也不是。我女朋友是那个幼儿园的老师,我来接她下班,顺便堵你罢了。”粟野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如坠冰窟。
“女朋友?”林泽川有些惊讶,这么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女朋友?
“嗯,你刚见过了。”提起江星瑶,粟野的语气才稍微有些缓和。
“江星瑶?”林泽川猜测,果然见粟野颔首。难怪,难怪他会知道我今天会去幼儿园。
“那么,你找我是想挟恩图报还是?”
“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当年军事法庭,你知道多少。”
“军事法庭?你不是自愿退伍?”林泽川有些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呀,他打听过粟野所在的部队,写过一封感谢信和一面锦旗寄过去,为什么他还会被迫退伍?
“他们说我拆卸零件,导致了战机延误,让我被迫退伍了。当年我救下的难民,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作证,支援的友军只留下了一个植物人;最近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当年给我做心理评估的心理医生,也是她告诉我,那一场军事法庭有问题。”
“当年,我写过一封感谢信,还有锦旗寄到了你所在的部队,但那之后的事我不清楚,无法告诉你。如果有那场法庭的资料记录,或许会知道一些。”林泽川如实说着,但也猜出一些,不过这里的咖啡馆,隔墙有耳罢了。
听完林泽川的话,粟野眉头紧皱,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复杂。
“我明白了,如果你那边有什么线索,麻烦告诉我,谢谢。这是我的地址和联系,我该去接星瑶下班了。”粟野看了看时间,将早就写好的地址和联系递给林泽川,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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