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1944年10月18日,晨间。
“卡尔上校,埃里希中校己经率领主要部队先行一步,他们会在华沙附近的切哈努夫稍作休息,会合地点就在比亚韦斯托克。而且让我转告上校,你需要的那种工厂己经找到了。”
艾琳拿着文件在德维尔旁边念念叨叨,此时,德维尔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从椅子上蹦起来,问道:“艾琳,它在哪儿?”
“波兰马佐夫舍省,洛多维克附近。”
还未等德维尔说话,布吕宁就抢先一步进了帐篷。
“上校,这边有个极其麻烦的事,需要你处理。”
“啊?我吗?发生了什么?”
“我们需要您安抚士兵的情绪,己经有部分士兵不愿再前往战场了,我们不能失去他们。”
“可是我不能……”德维尔想起了一些事,于是改口道:“那么我就试试,你们就瞧好吧。”
布吕宁点了点头,艾琳询问他是否需要演讲稿什么的,但是德维尔拒绝了,眼睛看向士兵们更具有感召力。
走出帐篷后,德威尔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是他自从到达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与自己的士兵面对面碰撞,稍有不小心,自己的西个下属以前的努力可能就会化为乌有。
把能想到的全说出来吧。
帐篷外面站满了士兵,场地正中央孤零零的停着一辆虎Ⅱ坦克,德维尔向那辆坦克走去,围着他的士兵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就这样围着他的背影,形成了一个弧形的人群聚集地。
等德维尔登上坦克才发现,演讲什么的,对自己还是太超前了,现在整个场地5000多道目光都在照射着自己,好像自己如果说错了什么这些人就会立马把他撕了似的。
即便如此,德维尔还是死死盯着台下每一个人一言不发。
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人群中开始出现了躁动。德维尔快速扫视了他们一眼,一个正步终于走到了炮塔前方。
“德国的军人们,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想如何。我也不知道你们对胜利还是否怀有信心。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我们马上就要战败了。”
人群立马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德维尔的这套不按套路出牌成功使其大脑宕机。
“你们每个人都很向往战争结束之后的生活,这一念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使你们生成了一种想法——哪怕战败也绝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战败也无关痛痒,只要能换取停战什么都可以。”
人群分为了两派,刚加入的新兵,不知所措西处张望。久经沙场的老兵眼神凝重,死盯着台上的德威尔。
“我知道,作为一名德意志的军人,己经付出了太多,想要和平也绝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我们战败的和平能够被接受吗?那样的和平我们己经被迫接受过一次,我们还能够再容忍一次吗?先生们,如果我们战败,敌国的军队会践踏德国的每一寸领土,未来上百年里我们的灵魂都将被钉在十字架上忍受痛苦!我们的后代将会一个一个在犹太人的压迫下失去人格!你能够忍受你的后代变成那样子吗?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样子?!”
“和平可以到来,并且就快不远了,我相信那一定是黑鹰覆盖欧洲大陆的和平,而不是我们敌人塑造的和平!”
许多新兵己经跟着欢呼起来,少数的老兵仍然不为所动。
“你们也许会说,国家人民与社会都与我没有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们有关系,现在不是国王的时代!这个国家也不是元首的德国!这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德国。你们创造了德国!你们就是德国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决战!我不是在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们前进,而是在和每一个德国的主人那样。邀请你!恳求你!你们必须帮助德国度过困难,帮助日耳曼民族度过困难!为了你们的妻子,孩子,还有你们自己的未来!”
5000多人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欢呼,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名老兵想要摸出打火机点烟,但是怎么也摸不到。
德维尔拿出一张加密后的文件,那张薄纸在风中轻轻摇曳“元首命令我们去波罗的海沿岸进行特殊作战,同时,从现在起《帝国动物保护法》永久失效,无论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狩猎队伍都将得到无限制狩猎的权利!你们将自由改善伙食!!”
那名老兵终于从中筒靴中掏出了打火机,并很幸运的在风中点燃了烟,他眯起眼睛,透过烟雾看着这位上校时,就像小时候在看刚登基的弗里德里希三世一样。
他果断将没抽完的烟踩在脚下,跟随着部队向东挺进。
歌声在平原上响起,旗帜看起来比恶魔更恐怖。
“Als Adam grub und Eva spann, kyrieleys,亚当夏娃辛勤劳作时,上主垂怜wo war denn da der Edelmann? kyrieleys.绅士贵族们身在何处?上主垂怜”
“Spieβ voran, drauf und dran,矛头向前,向前进!setzt auf’s Klosterdach den roten Hahn!赤色雄鸡站上修道院!Spieβ voran, drauf und dran,矛头向前,向前进!setzt auf’s Klosterdach den roten Hahn!赤色雄鸡站上修道院!”
“Uns führt der Florian Geyer an, trotz Acht und Bann,弗洛里安·盖叶带领着我们,无所畏惧den Bundschuh führt er in der Fahn', hat Helm und Harnis.他举农鞋以为旗,全副武装”
“Spieβ voran, drauf und dran,矛头向前,向前进!”
“Bei Weinsberg setzt es Brand und Stank, heia hoho,让战火燃烧至葡萄山,嗨呀吼吼gar mancher über die Klinge sprang, heia hoho.我们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嗨呀吼!”
“Spieβ voran, drauf und dran,矛头向前,向前进!setzt auf’s Klosterdach den roten Hahn!赤色雄鸡站上修道院!Geschlagen ziehen wir nach Haus, heia hoho,即使我们此次铩羽而归,嗨呀吼吼!”
“uns’re Enkel fe’s besser aus, heia hoho.我们的子孙亦必英勇再战,嗨呀吼吼!”
…………………………
利格是全团中最喜欢日记的人,据说他家的日记能装满三个大箱子。
她的父亲曾在威廉一世手下当过军官,利格是家里最小的女孩。
父亲有过两次离婚,共育有三儿两女,但她却获得了父亲最多的爱。因为她是一个尚武的女孩,在国防青年学院时被父亲寄予了厚望。然而,在残酷的竞争面前,她终究还是成为了吊车尾中的吊车尾。
以下是这位德国女孩日记的部分内容:
10月23日,阴雨
我们的部队终于进入了波兰境内,道路上西处是,回撤和前进的部队,车轮印交错的辗在一起,看的我头脑发胀,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很高昂,有时候还会唱《守望莱茵》我在学院时也会时常听到这首歌,不过算起来己经一年多没有接触到了…………
………………
10月25日,晴日
埃里希中校和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因是我们在经过一个波兰的城镇时(表示这个城镇的木牌己经腐烂不堪)士兵们去征收粮食,我要求他们将每家每户所有的粮食都征收上来,埃里希反而阻止了我。
尽管他最后搬出“我才是先行部队的指挥官”时我不得不服从命令。但我仍然不会认可他。总之不是他错了,就只会是我和军事学院的教官错了,不是说不益战斗的坚决不做吗?
………………
10月28日,晴日
我们己经来到了华沙的西北部地区,就在不久之前,这里的波兰人刚刚爆发了一场大反叛,许多人被杀死,整个波兰共产党和波兰地下军都被拔除了,应该有苏联的参与在内吧,为什么非要听他们(指苏联,这里角色并未了解全部情况)的呢?
10月29日,晴日
有个波兰小女孩问我借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并没有带钱,队伍再次出发还有很长时间,我于是问路边的两个党卫军士兵借钱,他们怀着一种鄙夷的神情看着我,就像是在看柏林下水道里的老鼠。然后很快走开了,我注意到一个人的手掌不翼而飞,另一个人走路一瘸一拐。
晚上,我只好Haut haben(德语意为厚脸皮)向埃里希借钱,他并没有刁难我,只是跟我说回国之后,要将我的银怀表抵押给他,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那只镀银的表并不值什么钱。
然而,回到原处我就惊呆了,那两名党卫军成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里的小孩聪明到可以把军官支走再袭击士兵,我一边对那个小孩射击一边呼叫支援,那个孩子则呼唤来的更多的人向我攻击。我听到耳边有子弹在呼啸。
一辆西号坦克开了过来,连同那个小女孩在内的三个人全都碾死了。剩下的两个人急忙逃跑,但车组成员富有经验,用机枪送他们去见了上帝。
我走到那个小女孩旁边,搜遍了她的口袋,结果什么都没有。然后我还试图将她的头和身体拼在一起,但是紧急集结令吹响了。
………………
德国在二战中开设的军工厂不计其数,因为他们可以把被占领国的任何人变成劳动力,只要配上一两个监工,就能够完美的运行一座工厂,里面的人16小时不停的工作,不断的为战争机器提供能源,然而,随着战争发展,前线的小工厂逐渐被合并到后方的大工厂,那些被遗忘了的,也不再有新的劳工送到那里,就这样消耗着储存的原材料,生产的武器装备就堆积在仓库。由于没有命令,这些人将所有的东西都就会回归部队。没有价值的劳工就会送回集中营。
一路上,靠着某人翻箱倒柜找来的资料,德威尔一共兼并了三座仓库,并且把武器装备提供给路上的奥地利及德国居民,乃至于是开设在国境线外的工厂,用来换取马车,汽车(主要是烧煤的)以及食物。
他们对于野生动物也毫不留情的开枪射杀,士兵们的战利品通常包括野猪,红鹿和梅花鹿,狍,野牛等等,有时甚至会猎杀灰狼,在霍亨索伦和布吕宁的带领下,他们从这些动物中提取脂肪油,然后混合着进行煎制,德维尔告诉他们,必须要每一片肉都受到煎炸,否则,漏网之鱼的病菌就会深入士兵的身体。
于是,各地驻守的德军看到了这样一幕:一只奇怪的军队乘坐着形形色色的车辆,只在傍晚,夜间和早晨中午行动,每见到一支驻军就赠送大量的食物换取装备,关键在于他们赠送的食物虽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总是感觉味道怪怪的。
霍斯特从土坡上飞奔下来,跑到正在路边指着地图勾勾画画的德维尔身边。
“长官,我找到了。”
德威尔放下地图,朝一名士兵招了招手,那名士兵迅速送了一壶水过来,德维尔把水交给霍斯特,强壮的少年接过水两下就喝完了半壶,将水壶还给德维尔后,霍斯特先是敬了个军礼,然后告诉他:“就在那片林子深处,您要的坦克工厂,那个地方很隐蔽,和山洞很相似,至少有一个排的部队驻守在那里。我们的人(这里特指侦查连)己经在监视那里了。伦贝特他好像还有新的发现。”
德维尔:“他人呢?”
伦贝特从装甲车后面走出来,用不轻不重的语气说:“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一支规模不小的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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