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峋鹤道别后回到家,覃苓草草洗了一把脸,把粘腻的汗渍洗去后就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可是坐在书桌边她却久久不能进入状态,分别前裴峋鹤突然说起裴奶奶很想她,邀请覃苓去一趟裴家看看老人家。
覃苓有一点点愧疚。
快有一年没有看望过裴奶奶了,自从裴峋鹤消失后,她去裴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是因为学业压力,二是裴峋鹤不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人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虽然裴家有请阿姨照顾,但还是会很孤单吧。
所以覃苓答应明天上午就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裴峋鹤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她认命地拿起笔,开始处理堆成小山的作业。现在不开始赶进度,明天大概也没什么时间写,要是没做完被韦老师捉住的话就完蛋啦。
窗台上的几盆多肉绿油油的,守候在那里很多年了,在学业这场长途赛跑中,它们就在那里陪着覃苓,清晨,深夜,酷暑,寒冬,和女孩手中跃动的笔尖一样,阐述着永恒的陪伴。
和父母报备过后,第二天早上九点,覃苓拎着覃父让拿的一兜土鸡蛋出发去裴家。
己经过了早高峰,路上没有太多车,乘着公交车过了六七个站就到了裴家所在的区域。
那是阳城有名的房价昂贵地带,周边商铺繁茂,设施齐全,离医院公园什么的都近,不像海城那种特大城市,富人都住在近郊外没什么人的地方。
覃苓把右手里的东西换到左手,甩了甩被勒得有些红肿的手掌,费劲地走到小区门口,环视了一圈也没找到裴峋鹤。
她无奈地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没办法,这种的地方安保工作好的不行,她这种外来人员突然闯进去会被人拿着防身叉叉出来的。
就在等得不耐烦甚至有点烦躁的时候,她远远看到裴峋鹤顶着鸡窝头穿着皱巴白色短袖慌慌张张地出来了,他在大门前的空地上站定,俯下身把手撑在膝盖上狠狠喘了一口气,又赶紧抬头找人。
覃苓在心里冷笑,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想看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在裴峋鹤的鸡窝脑袋转了1080°要开始转第西圈,她怀疑他是不是眼睛也出问题的时候,满头大汗的裴峋鹤终于找到了覃苓。
他乐呵呵又愧疚地跑到覃苓旁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始道歉:“对……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真的……真的有定了闹钟,但是它居然没响……”
覃苓懒得说他,反正没见他靠谱过。她把东西塞进裴峋鹤手里,就往里面走。
“真的真的不会有下次了,我有罪,要不你把我打一顿出出气吧……”
裴峋鹤还在道歉,脸上的表情配着这头发看来居然有点可怜。
“行了行了,走吧,我要是你顶着这头发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覃苓近距离地看他头发觉得更好笑了。
有点长的头发看起来昨天没戏,发根有点油腻软榻,发尾又乱蓬蓬乱七八糟的,每根头发看起来都有自己的想法,放荡不羁地呆在主人的脑袋上。
裴峋鹤一怔,缓缓地,扭头,在旁边商铺的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艺术造型。
“啊!”他大叫了一声,有点想逃离这个世界,“你别看我了!我不行了!救命!”
覃苓眯着眼睛坏笑道:“充满艺术气息好吧。”
可怜的裴峋鹤被嘲笑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裴家,那是一栋独立的复式别墅,茂密的攀墙植物郁郁葱葱地覆盖了大半面墙。周边大多都是像这样的房子,一栋赛一栋的豪华,名贵的花草树木随处可见,环境干净整洁,就连路边的路灯看起来都金碧辉煌。
穿过爬满了大马士革蔷薇的大门,院子里花团锦簇,各种馥郁的花香吵吵嚷嚷地混在一起,在夏日高温之下被压榨得分外浓郁。
覃苓跟在裴峋鹤身后进了裴家,忽见一个圆滚滚的影子朝自己扑过来,她一惊,只觉眼前一花,臂弯中多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玩意——一只肥美的暹罗猫。
她低头和无辜的猫咪对视:?
暹罗猫优雅地在覃苓怀里舔爪子,软绵绵地发出一声分外娇弱的“喵——”声。
覃苓的心像是受了一百万次暴击,鼻血似乎要喷涌而出,干脆利落地臣服在了猫猫大人麾下。
“哎呀,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家的猫,叫曲奇,有点闹腾……”裴峋鹤见覃苓傻乎乎地站在玄关处和猫对视,以为她被吓傻了,急忙伸手揪住了曲奇的后脖颈把它抱了下去。
在曲奇不满地抓裴峋鹤的裤脚的时候,一道慈祥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是不是苓苓来了?”
覃苓赶紧往里面走,搀住裴奶奶:“奶奶,我来看您了。”
裴奶奶乐得不行,灰白的眉毛不停地抖啊抖,拍着覃苓的手说:“你这小妮子终于舍得来看我咯!”
“这不是高中没什么时间嘛,”覃苓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儿放假有时间我就来啦!”
裴峋鹤往厨房放好东西,又收拾好自己的头发,调侃道:“我回来奶奶就一首和我念叨你,当知道你和我一个班的时候都惊喜得要拄着拐杖跑个马拉松了呢。”曲奇跟在后面喵了一声,像是在表示赞同。
裴奶奶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说呢,今早上要不是我喊你,你连苓苓要来看我这老人家都要忘完了!”
裴峋鹤马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认错:“我错了,马有失蹄……”
裴奶奶没多说,只是拉着覃苓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寒暄。
覃苓温和地回答了老人的所有问题,家人身体情况,学习累不累之类的。
曲奇自顾自躺在地上实在有点无聊,一跃而起跳到了覃苓膝盖上,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喜欢的姿势躺下了。
刚刚洗完一盘水果回到客厅的裴峋鹤大惊失色:“曲奇!你又!”
但是看到覃苓怜爱地摸着小猫的头,都要长出星星眼了,便慢慢放下心来。
“曲奇是今年养的吗?”她问。
“峋鹤带回来的,”裴奶奶说,“他在海城捡的一只顽皮孩子。”
裴峋鹤在覃苓面前蹲下,伸手把曲奇刚刚舔好的毛摸乱:“当时看它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可怜兮兮的,哪知道这么蔫儿坏。”
曲奇不满地喵了一声,伸出爪子抵住主人作乱的手,又往覃苓怀里靠近了一些。
“哇,这就不认主人了,伤心啊。”
覃苓捂住嘴笑,此时的裴峋鹤就像一只伤心的大型犬。
又陪着裴奶奶说了会话,覃苓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便说:“有点晚啦,我该回去啦。”
“急什么,留下来吃饭!”裴奶奶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非常霸道:“我亲自下厨,你这孩子多久没尝过我的的手艺了。”
裴峋鹤急忙阻拦说:“奶奶……还是让阿姨来吧,您上次炒的豆角都没熟……”
裴奶奶只好作罢:“那好吧……”
覃苓也没有拒绝,笑着看裴奶奶中气十足地在厨房里瞎指挥阿姨们。
忽然,侧脸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裴峋鹤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瓶冒着寒气的橘子汽水,嘴巴里还喝着一瓶,叼着吸管含含糊糊地说:“喝吗?”
覃苓双手接过那瓶打开了瓶盖还贴心地放好了吸管的汽水,惊讶地说:“你还喜欢喝这个啊。”
“嗯哼。”他一屁股在覃苓旁边坐下,也笑吟吟地看着刚刚被阿姨“轰”出厨房的奶奶。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蛮念旧的人嘛。”
“嗯。”裴峋鹤轻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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