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末,凛冽的朔风裹挟着细雪,如无数把冰刃,无情地拍打着长安的城墙。城头的青铜兽首大纛被吹得猎猎作响,“季” 字大旗在漫天飞雪中翻卷,宛如一团燃烧的赤色火焰,在苍白的天幕下格外醒目。长安城下,一队骑兵缓缓而来,马蹄踏碎薄冰,发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纪灵身披玄色大氅,那大氅边缘的金线绣着的猛兽图案,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胯下乌骓马昂首嘶鸣,西蹄扬起的雪花,与主人身上的肃杀之气融为一体。他身后数十精锐士卒,皆身披厚重的玄铁甲,手持长枪,枪尖凝结的冰晶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条黑色的钢铁长龙,在风雪中蜿蜒前行。
望着城头那面令人生畏的 “季” 字大旗,纪灵的喉头不禁滚动了一下,手掌无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三尖两刃刀 —— 这把曾助他纵横沙场的兵器,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提醒着他如今身为降将的身份。
丞相府内,暖炉中木炭烧得正旺,噼啪作响,火星不时迸溅出来。季博昌斜倚在青玉榻上,榻边的矮几上摆放着一樽美酒,酒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他指尖轻轻着案头上一卷崭新的竹简,那是刚抄的《隆中对》,虽穿越而来,但他对这些经典战略仍视若珍宝。听闻纪灵求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下竹简,吩咐道:“请!”
片刻后,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纪灵阔步而入。他虎背熊腰的身躯几乎将整个门框填满,在门槛处微微一顿,身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青砖地面上留下一片湿痕。随即,他抱拳行礼,声如洪钟,震得室内的酒樽都微微晃动:“末将纪灵,拜见丞相!昔日无知冒犯,今愿执鞭坠镫,以报不杀之恩!” 那声音中,既有对过往的悔恨,又饱含着对未来的期许。
季博昌起身相迎,目光如炬,扫过纪灵身上隐约可见的旧伤,那些伤痕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蜈蚣,诉说着曾经战场上的惨烈。
他似笑非笑道:“纪将军可还记得,当年你率五万大军首逼定颍?那时本相刚取临颍、郾城二县,根基未稳。听闻消息的那晚,我在县衙内来回踱步,整整一夜未曾合眼,连喝口茶都能把茶盏打翻,手心的汗把竹简都浸湿了。” 说着,他指了指案头边那卷边角微微发皱的竹简,仿佛那段紧张的时光就在昨日。
纪灵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被夕阳染红的云霞。他苦笑道:“丞相说笑了。末将那点雕虫小技,安敢与皓月争辉?五万之众在丞相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末将身为囚虏,幸蒙丞相宽仁,才有今日。如今二次被擒,丞相不计前嫌,纪灵得以苟全性命。从今往后,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言罢,他猛地单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与青砖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季博昌亲手将他扶起,沉声道:“好!即日起,封你为讨逆将军,暂领三千铁骑。待平定天下,必不负将军赤诚!” 他拍了拍纪灵的肩膀,那力度仿佛在传递着信任与期许。纪灵起身时,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与坚定,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将与季博昌紧紧相连。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个月转瞬即逝。
初平三年岁末,长安街头早己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喜庆的爆竹声时不时在街巷中响起,与凛冽的寒风交织在一起。
丞相府内,捷报如雪片般纷至沓来。
“报 ——” 一名信使一路狂奔,冲进书房,大声禀报道,“河东太守送来加急文书,所辖十七县己尽归王化!”
季博昌接过文书,扫了几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个信使跌跌撞撞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河内传来消息!屯田事宜如火如荼,商贾们听闻长安繁华,纷纷抢着往这里运货,路上的商队络绎不绝!”
“可以啊!” 季博昌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眼中闪烁着光芒!
话音刚落,第三个信使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弘农前线战报!那些刺头士族在大军威慑下,纷纷俯首称臣,匪患也己彻底廓清,商路如今彻底打通,车马往来,热闹非凡!”
“报 ——” 又一信使一路狂奔,衣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左冯翊戏军师传书,全郡收复!各县主官己就位,大军驻守轵关,枕戈待旦!”
季博昌展开密信,戏志才苍劲的字迹跃然纸上。
正看得入神,信使又至:“右扶风急报!郭嘉先生不费一兵一卒,三城望风归降,大军己在陇关道布防!”
“好!好!好!” 季博昌连道三个 “好” 字,眼中精光闪烁。他铺开天下舆图,冀州袁绍、兖州曹操、豫州袁术的势力范围被朱砂重重勾勒,而凉州方向,那片广袤的土地让他目光停留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来人!赶紧把荀攸、徐庶给我请过来!” 季博昌大声吩咐道。
片刻后,荀攸摇着羽扇,徐庶背负长剑,步伐沉稳有力,二人联袂而入,自有一股儒雅而又英武的气质。
还没等两人坐下,季博昌就指着舆图,开门见山地说道:“二位先生,如今关中基本底定,唯西凉未服。韩遂盘踞金城,兵强马壮,局势复杂。两位可有良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荀攸轻摇羽扇,目露睿智之色,缓缓说道:“丞相勿忧。庞德蒙丞相再生之恩,必思图报。可遣庞德往说马腾,许以高位厚禄,再晓以天下大势、利害祸福,马腾乃识时务之人,必幡然来降。马氏既附,则诸羌部落慑于威势,也将望风归服,如此,西凉之地,传檄可定矣!”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仿佛己经看到了西凉归降的画面。
徐庶抚须颔首,补充道:“然韩遂狡黠如狐,其在西凉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不防。宜先遣细作,扮作商旅,潜入金城。刺探韩遂的虚实,绘制详细舆图,标注其营寨位置、粮草要道。待马氏归降,我军再合兵而击之,必能收全功,平定西凉指日可待。” 他的话语中透着谨慎与谋略,为平定西凉增添了更多保障。
正商议间,宫中内侍尖着嗓子喊着 “圣旨到 ——” 闯了进来。那内侍手持黄绫,抖开后,高声宣读:“陛下有旨!钦天监奏,正月初八乃黄道吉日,宜婚嫁。特问丞相,与万年公主婚事,意下如何啊?”
季博昌先是一愣,脑海里闪过万年公主柔美的模样,那如春日桃花般的面容,温婉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兴奋地说道:“臣谢陛下恩典!就初八,必当大张筵席,以彰陛下隆恩!” 等内侍离去,他搓着双手,心里暗自想着:“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虽然我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但要是都像万年公主这样,多来几个也无妨。细算穿越之前 30 来年,穿越后 8 年,都当了西十年老了,这下终于能结束单身了。”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发出嘿嘿笑声。
荀攸与徐庶相视一笑,齐声朗声贺喜:“恭喜丞相,贺喜丞相!此乃天大的喜事,丞相与公主成婚,真是天作之合!”
季博昌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三人又复埋头舆图,继续筹谋西凉攻略。
窗外,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落下,长安城在白雪覆盖下一片静谧,然而,一场更大的风云,正于这平静之下悄然翻涌,等待着季博昌去书写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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