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雅站在知青宿舍的院子里，天还没亮透，空气里带着夜露的湿意。她望着祠堂方向，那里的钟声己经停了，但她的神经还紧绷着。
昨晚潜入赵志远住所的事，像一根弦，在她心里越拉越紧。
“他知道了。”她低声自语，“知道我跟系统有关。”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寒川拎着个竹篮走来，里面是热腾腾的窝头和咸菜。
“吃点东西。”他把篮子放在石桌上，“今天得动手了。”
林晓雅点点头，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却没什么胃口。
“你还在想他说的那些话？”顾寒川问。
“不是。”她摇头，“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他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顾寒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他们要什么，我们先把‘月圆计划’破坏掉再说。”
两人吃完饭，悄悄召集了几位信得过的知青：吴小芳、江雪、田雨、郑明。
“我们要揭穿周建国和赵志远。”林晓雅开门见山，“他们在策划一起血祭，目标是三名知青和两个孩子。”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证据呢？”江雪问。
“这是关键。”林晓雅从怀里掏出那份偷来的文件，“这是昨晚在赵志远处找到的，上面详细写了‘月圆计划’的内容，还有李福海、王德顺的名字。”
田雨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一遍，脸色变了：“这不是伪造的……这字迹太熟了，我之前见过。”
“在哪？”林晓雅追问。
“周建国办公室。”田雨压低声音，“他桌上有类似的公文纸，用的是同一台打字机。”
林晓雅眼神一冷：“看来他们是串通好的。”
“这事不能拖。”吴小芳站起身，“现在就去质问他们！”
于是，一场针对周建国和赵志远的对峙，在村口老槐树下展开。
人群很快聚集起来，大部分都是知青，也有几个好奇的村民。
周建国和赵志远被叫来时，脸上都挂着不耐烦的笑。
“怎么，又要搞什么批斗会？”赵志远推了推眼镜，语气轻佻，“你们又没证据，别浪费大家时间。”
林晓雅上前一步，举起那份文件：“这就是证据。”
她将文件摊开，大声念出其中一段：“‘选定献祭对象为三名知青与两名村民孩童；赵志远负责联络省城记者，确保信息不外泄；李福海主持仪式，王德顺协助执行。’”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
“血祭？！”有人惊呼。
“他们疯了吗？！”
赵志远依旧镇定：“编故事也要有逻辑吧？这份文件谁知道是从哪捡来的。”
自己呢？”林晓雅冷笑，“田雨说，这份文件的字迹和你周建国办公室的文件一模一样。”
周建国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还敢否认？”吴小芳首接冲到他面前，“你伪造账本，害得张立军差点丧命，现在又参与这种邪门计划？你还是人吗？”
“我没有！”周建国终于慌了，“我只是……只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林晓雅步步紧逼。
“李……李村长。”周建国结巴着开口，“他说只要配合，就能让我早点返城。”
赵志远突然笑了：“你以为只有他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林晓雅盯着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出来的？”
“我可以告诉你。”赵志远缓缓道，“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人群安静下来。
“说吧。”林晓雅眼神坚定。
赵志远轻轻一笑，像是看穿了一切：“你真以为自己是主角？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什么意思？”顾寒川皱眉。
“二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祭祀。”赵志远缓缓道，“死了很多人，也唤醒了一些东西。那个系统……就是当年实验失败后的残余产物。”
“你们一首在研究它。”林晓雅心头一震。
“没错。”赵志远点头，“而你是唯一一个能稳定使用它的人。所以，你必须活着，才能完成最终测试。”
“最终测试？”江雪脱口而出。
“月圆计划，不只是献祭。”赵志远嘴角微扬，“它是一次重启——重启整个系统。”
人群哗然。
“你们疯了！”田雨怒吼，“拿人命做实验？！”
“冷静点。”林晓雅抬手制止众人情绪爆发，“赵志远，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我也逃不掉。”赵志远忽然露出一丝疲惫，“我是被选中的……下一任宿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晓雅心中一凛，想起之前听到的暗语：“星辰归位，血祭开启。”
难道，这不仅仅是一个仪式，而是某种系统程序？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你们快看那边！”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刘玉兰从人群后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赵婶……赵婶刚才在黑作坊，她说她亲眼看到李桂花往孩子嘴里灌药！说是能让小孩听话，好送去……送去祭坛！”
空气仿佛凝固。
“你说什么？！”吴小芳一把抓住她胳膊，“哪个孩子？！”
“是……是孙寡妇的女儿，周小燕的妹妹！”刘玉兰哭着喊，“她还在李桂花那儿！”
林晓雅猛地转身看向顾寒川：“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等等。”田雨突然指着地上，“这封信……刚才掉下来的。
林晓雅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封信从赵志远口袋滑落，纸张泛黄，边角卷曲，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致所有觉醒者：】
【当月亮第三次升起时，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小心身边最亲近之人。】
林晓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望向赵志远，却发现对方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竟有一丝……怜悯。
“你知道些什么？”她低声问。
赵志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了推眼镜，右手小指缺失的部分，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林晓雅。”他最后说了一句，“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完，他转身走进人群，消失不见。
林晓雅攥紧手中的信，手指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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