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雅站在村口,望着顾寒川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她低头翻了翻记着篱笆符号的小本子,脑子里浮现出他刚才说的那句“我父亲”——那个二十年前死在火场里的人。
“系统,有没有可能……这些符号和你有关系?”她低声问。
【无法识别,建议持续观察】
“啧。”她撇嘴,“说了等于没说。”
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北山村的夜晚静得有些诡异,连狗叫声都少了几分。她拎起行李,往村里安排的知青宿舍走去。
宿舍是几间老旧的土坯房,墙皮斑驳,门口挂着个褪色的木牌:“知青接待处”。
推门进去,里面己经坐着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嗑瓜子、聊天。
“哎哟,新来的?”一个穿着军绿色工装裤的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爽利,“来得正好,咱们这正八卦呢。”
林晓雅眨眨眼:“八卦?”
“会计家少爷退婚的事儿,你不知道吧?”女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听我给你讲讲这出好戏。”
林晓雅顺势坐下,一边整理自己的铺位,一边听着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讲起来。
“听说啊,王红梅家那闺女原本是要嫁进会计家的,结果昨天突然被退婚了。”说话的是个瘦高个男生,一脸八卦兴奋,“说是少爷嫌她太‘粗鲁’。”
“粗鲁?”军绿色工装裤嗤笑一声,“王红梅可是在县城读过书的,怎么就粗鲁了?我看啊,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成。”
“对对对!”另一个女生连连点头,“你们知道吗?少爷最近老往邻村跑,听说那边有个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还会唱歌。”
“别瞎说。”一首没开口的一个戴眼镜男生忽然插话,“人家是有对象了,但不是邻村的,是孙寡妇的侄女。”
“哎哟喂,孙寡妇自己都被村长逼得逃走了,她侄女还能嫁人?”军绿色工装裤瞪大眼,“这不是找死嘛!”
林晓雅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渐渐有了点谱。这个退婚事件背后,恐怕并不只是感情纠葛那么简单。
“话说回来,村长李福海知道这事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瘦高个压低声音,“不光知道,我还看见他昨天晚上偷偷去了王德顺家,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久。”
“不会吧?”林晓雅心头一跳,“王德顺不是会计吗?”
“对啊,就是他。”军绿色工装裤眯着眼,“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点邪门?”
林晓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趁着村里还没热闹起来,悄悄溜到村委办公室附近转悠。
办公室外头站着几个村民,正跟村长说着什么。她躲在拐角后,竖起耳朵听。
“村长,我家娃昨儿个又发烧了,能不能给批点药?”一个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批药?你以为这是百货大楼?”李福海的声音冷淡,“得先去卫生所开证明。”
“可卫生所的胡医生说要等您签字才能开药……”
“那就等等。”李福海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又不是大夫,能给你变出药来?”
林晓雅皱眉,看着李福海转身回屋,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决定找个机会单独见见这位村长。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故意端着饭碗坐到王红梅旁边。
“听说你被退婚了?”她开门见山。
王红梅脸色一沉,夹了一筷子咸菜闷声嚼着。
“我听说,是你家提出来的?”林晓雅继续试探。
王红梅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委屈和愤怒:“谁愿意嫁给那种人?整天神神秘秘的,还老往那个鬼地方跑。”
“哪个鬼地方?”林晓雅追问。
王红梅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你是新来的,不懂。”她最终叹了口气,“有些事,还是别打听的好。”
林晓雅没有强求,点点头,低头扒拉了一口饭。
但她心里己经大致勾勒出了一个轮廓:王红梅家的退婚,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村长李福海,显然也牵扯其中。
吃完饭,她回到宿舍,翻开小本子,在上面画下了昨晚听到的几个关键词:孙寡妇的侄女、邻村姑娘、王德顺、李福海、鬼地方。
她盯着这几个词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顾寒川提到的那个“二十年前死去的父亲”,会不会也和这些事情有关?
她决定去找陈阿婆聊聊。
陈阿婆住在村子最东边的一间破屋里,门口挂了个写着“疯婆子”的牌子,其实那是她自己写的,为的就是让别人少来打扰。
林晓雅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呀?”苍老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阿婆,我是新来的知青,叫林晓雅,想跟您聊几句。”
“哦……进来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林晓雅走进去,发现屋里堆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破布、铜钱、草绳,还有几本发黄的旧书。
“阿婆,我想问问您,二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陈阿婆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签,正挑着一个破灯笼里的蜡烛芯。
“二十年前啊……”她喃喃道,“那时候,村子里来了个穿长衫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红皮书,说是来收魂的。”
林晓雅心跳加快:“后来呢?”
“后来……”陈阿婆顿了顿,忽然笑了,“后来就没后来啦。”
林晓雅无语地看着她,心说这老太太果然是真疯。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陈阿婆哼起了一首童谣:
“槐树下,铜铃响,
谁家孩子走不出庄?
青烟起,血花开,
祭坛之下埋骨骸。”
林晓雅猛地停下脚步。
这首童谣,她在前世的记忆中听过一次,当时是顾寒川的母亲唱给她听的。
“阿婆,这首歌是谁教您的?”她回头问。
陈阿婆没回答,只是继续哼着歌,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晓雅知道今天问不出更多了,只能默默离开。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脑子里全是那首童谣的内容。
“祭坛之下埋骨骸……难道,二十年前真的有什么祭祀仪式?”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去找顾寒川谈谈。
可当她走到村口时,却看到顾寒川正和一个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那人穿着一件靛青色长衫,左手小指指甲留得极长,正是——
李福海。
林晓雅迅速躲到一棵树后,屏住呼吸,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说过了,别再来找我。”顾寒川语气冷硬。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李福海低声说,“现在你又开始查那些事,就不怕重蹈覆辙?”
顾寒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只知道,真相不该被埋葬。”
李福海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林晓雅藏在树后,手心微微冒汗。
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个村庄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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