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在叶落星看来是幸福到来的信号,在蝉鸣的盛夏迎着夕阳和苏悦手牵手讨论着未来高中生活的期盼,这是叶落星以前从来没感受到过的来自友谊的温暖。她们在校门口挥手分别,叶落星看着苏悦蹦蹦跳跳地跑向她的父母,还能听到苏悦妈妈带着歉疚的语气说:“悦悦今天高中开学第一天爸爸妈妈去看姥姥了没有陪着你,等下带你去吃海鲜好不好?”说着苏悦妈妈还理了理苏悦额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看着这一幕,再看周围并没有自己父母的身影,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始终心里难过叶落星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滴在地上很快又被热气给蒸腾得消失不见。叶落星没有过多驻足,低着头拉紧书包带向公交站走去,夕阳的余晖伴着夏季湿热的风让叶落星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和显眼。正因为和父母开玩笑被父亲拍了一巴掌的盛骄阳在抬头间刚好看到了叶落星的背影,瘦小的女孩在人群里低着头走路好像和周围的人形成两个世界,盛骄阳心里涌起点点好奇,但是随着父母的聊天他很快就把好奇抛下,继续和父母说话并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由于是高峰期叶落星所坐的公交人很多,在下车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平常挂在书包上的猫咪挂饰脱落,猫咪挂饰在不同的脚之间辗转,最后被踢到一个带耳机的男生脚边。男生看着被弄得脏脏的挂饰再看着猫咪可怜的表情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用卫生纸包了起来放在包里的隔层里。
回到家的叶落星放下书包才发现自己挂了三年的猫咪挂件不见了,那是父亲叶程最后送她的小礼物,叶落星心里酸涩,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办法留住,没留住爸爸,没留住幸福,甚至是一个小小的礼物都没办法留住。叹了口气她换下衣服,走向厨房戴上围裙开始自己做饭,或许是陪伴好久的东西遗失带来的失落,她坐在饭桌上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以前。
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虽不算大富大贵,却满是温馨。那时,父亲是个勤劳踏实的男人,每天早早出门工作,即便疲惫,回家时也总是带着笑容,还会给她带些小零食或者小玩具。母亲高曼温柔体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家三口围坐在不大的饭桌前,一边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饭菜,一边分享着一天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屋子里。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在父亲事业成功后悄然改变。随着父亲的公司逐渐走上正轨,盈利越来越多,他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即便回到家,也总是一副疲惫又傲慢的样子,对叶落星和母亲的态度变得冷淡。曾经那个会陪叶落星玩耍、耐心听她说话的父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知道在书房里打电话、谈生意,对家庭不管不顾的陌生人。
父亲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应酬,常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和母亲之间的争吵也日益增多,从家庭琐事到对叶落星的教育方式,似乎任何事情都能成为他们争吵的导火索。有一次,母亲因为父亲又一次深夜未归,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父亲却突然大发雷霆,把手中的公文包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我在外面拼命赚钱,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你们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那一刻,叶落星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吓得瑟瑟发抖。她不明白,曾经那么恩爱的父母,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思绪翻飞之间,电话铃响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叶落星放下碗跑向客厅拿起手机,是妈妈打来的。“落星,今天开学怎么样,你看教材了吗,要抓紧把学习内容学会,领先别人让你爸看看我们离开他以后也能过得很好。”听着妈妈的话,叶落星眼泪控制不住滑落,她哽咽地说:“妈妈,你不问问我开不开心吗?”“你开不开心和成绩有什么关系,你只有成绩好才能开心知道了吗,你是妈妈以后唯一的支撑了,妈妈现在出差工作也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听到这里,叶落星所有想说的都堵在喉间,她说道:“妈妈,我会好好学习的。”
随着电话的挂断,叶落星默默起身把刚刚没吃完的饭菜倒在垃圾桶,收拾好后她缩在沙发上无意识地用指甲划着腕间的疤痕。她想起爸妈离婚后的生活,在学习上,母亲对叶落星寄予了极高的期望,容不得她有半点松懈。每次考试成绩出来,母亲第一时间关心的总是分数和排名。如果叶落星考得好,母亲会勉强夸奖几句,但紧接着就会说:“不要骄傲,下次还要保持!” 要是考得不理想,那等待叶落星的就是一顿严厉的批评。妈妈总希望她能够用优秀的成绩去向父亲证明妈妈自己一个人也能够培养优秀的孩子,但是这在叶程眼里无关痛痒,他己经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期盼的男孩。
她想她好像一首不被期待,对于父亲而言只是一个血脉延续而己,对母亲而言她也只是一个证明工具,从小到大也没有真正的好朋友,她就好像一个世界旁观者,没办法走入别人心里也没办法让别人走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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