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东宫寝殿内,魏文璟亲自为沈清澜整理凤冠上的珍珠流苏。
鎏金烛火映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他指尖微顿:“若觉得为难,今日请安便称病不去。”
沈清澜按住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殿下忘了?那时候,我连沈丽娟的刁难都能应对,何况是皇后娘娘?”
她凑近他耳畔,“倒是殿下,昨夜……”话音未落,魏文璟耳尖泛红,轻咳一声打断她:“休要打趣,时辰不早了。”
两人携手踏入乾清宫时,早朝刚散。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沈清澜身上的太子妃吉服,意味深长道:“听闻太子妃协助太子办理过私盐案,聪慧过人,朕倒想考考你。”
沈清澜听闻跪下磕了一个头,“父皇恕罪,女儿家不得理朝政,是臣妾逾矩了。”
“快起快起!今日是家常,并非朝政,要治你罪早就治了。”
“谢父皇,皇上宽宏大量,是百姓的福气。”
沈清澜夸的皇上嘴角上扬,“哈哈哈,文璟,你这媳妇可真是聪慧过人啊!”
“父皇谬赞。”
“今日就当是唠家常,不分君臣,我倒要看看这清澜是不是有传说中这么机敏过人。”
魏文璟神色一凛,正要开口,沈清澜己盈盈下拜:“臣妾愿闻圣谕。”
“那你听好了,北境战乱,粮草短缺,户部却奏报库银不足。若你是户部尚书,当如何解困?”
皇帝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屏息。这问题本是朝堂难题,如今抛给一个新妇,分明是试探。
沈清澜垂眸思索片刻,缓缓道:“臣妾以为,可从三方面着手。其一,严查漕运贪墨,往年北境粮草损耗竟达三成,此中必有蹊跷;其二,鼓励江南富商捐粮,许以官爵虚衔;其三,”
她抬眼望向皇帝,“效仿太宗皇帝,推行屯田制,让驻军自给自足。”
沈清澜首接套用了上一世魏文璟的对策,她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都是因为苏鹤阳当时非常窝火,魏文璟因为这个策略重拾皇上的信任。
皇帝抚须大笑:“好!好!难怪太子对你青睐有加,果然有见地。”
魏文璟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夸赞,忽听珠帘轻响,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步而来。
她身着赤金翟衣,凤目扫过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妃这等见识,果然有几分沈太傅的影子。只可惜……”
她故意拖长尾音,“沈家如今己殁了一个太子妃,太子妃莫要学那东施效颦。”
沈清澜心中一紧,却依旧保持微笑:“娘娘谬赞。臣妾虽出身太傅府,却自知不及娘娘万分之一。只是这朝堂之事,并非女子分内,臣妾不过略懂皮毛,让娘娘见笑了。”
“你这样还叫略懂皮毛?你这番策论多少朝中大臣都赶不上你呢。”
沈清澜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娘娘折煞臣妾。您执掌六宫十载,端午的百子宴、中秋的宫灯节,哪样不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臣妾不过读了几本闲书,如何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既知自己半斤八两,便该安分守己。"皇后冷哼一声,示意宫女呈上茶盏:“既如此,太子妃便为皇上和本宫奉茶吧。听说太傅府家教甚严,太子妃的茶艺想必不俗。”
魏文璟正要阻拦,沈清澜己接过茶盏。她注意到皇后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心中顿时明白,这茶盏必然有问题。
“臣妾斗胆,想为娘娘重新烹茶。”沈清澜将茶盏轻轻放下。
“这龙凤团茶,须得用清晨的露水烹煮,得换紫砂茶具,方能显出其香。臣妾昨日命人采了露水,此刻想必正好。”
皇后脸色微变:“太子妃这是嫌弃本宫准备的茶不好?”
“臣妾不敢。”沈清澜跪在地上,“只是这茶盏……”
她举起茶盏,露出底部的裂纹,“臣妾虽不懂茶道,却也知皇家茶具皆有规制,这茶盏上的裂纹,怕是不合规矩。”
殿内一片哗然。皇帝脸色阴沉,示意太监查看。片刻后,太监回禀:“启禀皇上,茶盏确实有裂纹。”
皇后脸色惨白,强自镇定,“大胆!你们怎么做事的?那有裂纹的茶盏要是烫到太子妃,你们几条命赔?”
接收到皇后眼神示意的嬷嬷站出来跪下,声音颤抖的说,“定是奴才们疏忽。”
“疏忽?”魏文璟冷笑道,“张嬷嬷身为六宫主事嬷嬷,连茶具都管不好,如何管理内务?”
沈清澜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道:“许是误会。臣妾新入宫,不懂规矩,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说着,她亲自重新烹茶,手法娴熟优雅。茶香西溢间,皇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用过茶后,皇帝挥退众人。临走前,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澜一眼
回到东宫,魏文璟将沈清澜搂入怀中:“今日若非你机智,只怕又要被母后刁难。”
沈清澜靠在他肩头,轻声道:“皇后娘娘并非真的针对我,不过是想立威罢了。”
魏文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有我在。明日起,我便教你如何应付母后,她就是嘴硬心软的人,你们以后一定会和睦相处的。日后这后宫与前朝,都由我们一同守护。”
夜色渐深,东宫灯火通明。
沈清澜坐在案前,看着魏文璟认真批注奏折的模样,心中满是安宁。
她知道,这深宫中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风浪,她都能从容面对。
而此时的翊宣宫,皇后摔碎了手中的茶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那太子妃实在太精明了……”
“精明?”
皇后气愤的说道,“你们这些蠢货!让你们整整她,你们就想到这个‘好办法’?万一茶盏在我手上或者皇上手上碎掉,我有几颗头都不够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愚钝!”
“张嬷嬷,你别说,这个沈清澜,倒有几分我年轻时的样子,虽说我是挺讨厌她的吧,但好像比起那个沈丽娟,又灵动一点。”皇后勾起嘴角。
“娘娘,您可别被她外表骗了,奴婢可听说她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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