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鹤阳忙于搭上大皇子,没时间来“烦”沈清澜。
可还是送来了书信,上面写着“澜儿,若我高中状元,你还会做我知己吗?”
考上状元这是势在必得,可是这一世,某些事情的轨道逐渐偏离轨道。最明显的就是,沈清澜和太子提前认识了。
想着上一世,放榜那日,报喜的锣鼓声顺着青石板路炸开。苏鹤阳的名字赫然列在榜首,“状元及第”西个烫金大字在红榜顶端晃得人眼晕。
沈清澜在府中为他设宴,并在众人面前定下亲事,大皇子有心拉拢太傅,便也参加了,在这场宴会上,大皇子搭上了沈丽娟,被苏鹤阳撞见,苏鹤阳也凭着这个“人情”,成功搭上太子,成了他的幕僚。
可是这一世,凭沈清澜的态度,想必她断不会不会为他设宴了吧。如果不加快进度搭上大皇子,他这个状元头衔就没什么用了。
他立在人群外围,素袍被风扬起一角,衣袖里的双手微微攥紧了那方早己磨旧的丝帕——那是前世沈清澜随手塞给他擦汗的,今世他一首贴身带着,像握着个触不可及的梦。
清早,街头人群遄动,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出来凑热闹,敲锣打鼓的声音临近,“状元及第”的牌匾如约而至,苏鹤阳并没有多激动。这一切不过是重演一遍而己。
“苏兄!恭喜啊!”同榜的探花郎笑着拍他肩膀,“明日宴席上可得和我们多喝几杯,听说丞相府的千金也会去赴宴,点名要贺新科状元呢。”
游街的高头大马行至城东牌坊时,苏鹤阳忽然勒住缰绳。街旁酒楼上,一个少女正凭栏而立。一男子正低头与她说话,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拿捏的亲昵。
苏鹤阳握着马鞭的指节微微泛白。 沈清澜什么时候和太子这么亲密了…
三日前,沈清澜正站在画舫前面吹着风,希望清风能把这几日的烦恼吹散。
“沈小姐在想什么?”清脆的少年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澜回头时,见魏文璟正撩开珠帘走向床头。
“见过太子殿下。”沈清澜强压下心头的郁结,笑了笑“吹吹风罢了。”
魏文璟不接话,径首走到她对面,“我看你在甲板上站半天了,可是有烦心事?”
“殿下说笑了,不过是……想起些旧事。”
“旧事?”魏文璟挑眉,以为她在烦苏鹤阳高中会变心不娶她“他虽是状元郎,你也是太傅府的嫡小姐,论家世他高攀你才是。你不用担心他会负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
魏文璟见她眼圈泛红,难得正经起来:“到底怎么了?你若信我,就说与我听。”
“我怕他再来提亲!”沈清澜脱口而出。
“再来?”魏文璟疑惑的看着沈清澜。
沈清澜忙低下头“前几个月提过一次,但是我拒绝了…我与他早己情断,只想安稳度日,可他若仗着状元身份再来求娶…”
魏文璟沉默片刻,忽然笑道:“这有何难?你不想见他,我便替你挡着。”
他晃了晃手中的玉扳指,“三日后琼林宴,我瞅准机会替你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沈小姐的心思,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
“殿下何必……”沈清澜有些犹豫,她与太子其实也不太熟。这般让他插手私事总归不太好。
“你当我是白帮忙的?”魏文璟挑眉,眼里闪过狡黠,“前几兄长不是得了幅吴道子的摹本吗?你替我要来,这事我便管到底。”
沈清澜看着他狡黠模样,紧绷的心弦忽然松了些。她知道太子并非真图那画,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让她安心。
前世她与太子交集不多,甚至在某次宫宴上被人下药,醒来却在东宫,也因为这样,太子欺凌臣妻的罪名落下,太子位也被摘,却不想他少年时竟有这般细致。
“多谢殿下。”她福了福身,“那幅画……我明日便着人送去东宫。”
魏文璟摆摆手,转身走到舱门边,“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别总板着脸,见了苏鹤阳,该笑便笑,该冷便冷,有我在呢。”
他回头时,廊下的灯笼恰好点亮,映得他眼底的少年意气格外明亮,“放心,没人能逼着你做不乐意的事。”
三日后琼林宴,苏鹤阳按例向座上的皇亲贵胄敬酒。行至丞相李相庭面前时,李丞相把侧边站着的少女拉上前来介绍"小女嫣然。"
李丞相捋须笑道,"小女常在家中读状元的策论,今日特地带她来见见真人。"
李嫣然福了福身,一脸崇拜的看着苏鹤阳"苏状元的《清边策》中'以商养兵'之论,小女深以为然。只是末段提及西域互市,若能再添入《汉书·西域传》中莎车国的茶马旧例,是否更具佐证?"
苏鹤阳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这策论是他前世写过的,今生不过稍作修改,却不想被一个闺阁女子看出了其中疏漏。
他抬眼望去,李嫣然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发间那支点翠金簪轻轻晃动,便想起沈清澜前世也爱戴这种款式的步摇,今世却总带着一只旧玉簪。
"李小姐所言极是,"他颔首笑道,"是苏某疏忽了。"
“府中尚有一套《西域传》如果苏公子需要的话,明日我便亲自取给你。”李嫣然娇羞的低下头。
"多谢李小姐,"他抬眸看她,"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日后若有见解,可托丞相府的书童送来。"
李嫣然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戳破心事的孩童般往后退了半步"我...是我思虑不周。"
宴会散后,苏鹤阳走出宫殿,夜风吹散了酒气。他没想到,这一世的琼林宴,竟会遇见李嫣然。
或许这一世,他不该再困于前世的执念。这话像一记轻锤敲在苏鹤阳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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