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的左手己完全金鳞化,指尖倒刺划过「太祖御批」朱砂罐,刻字缝隙渗出黑血,在罐体绘出蜿蜒的龙脉图。当朱砂触及经被纬纱的瞬间,整卷织物突然爆燃,火舌在虚空中拼出「纬裂魂散」西个古篆,火星溅在金鳞上,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尖啸。
时空裂缝中,明代守陵官的残影穿透幽蓝火光,递来一支「洪武年制」朱砂笔。笔杆刻满蝌蚪文,笔尖自动浸入一滩脑髓状物质——那是第六章调胶时未能回避的禁忌引料。陈垣指尖触碰笔杆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如钢针入脑:前36代饵依次用这支笔刺穿自己的眉心。
「第37代饵,该你了。」残影的声音与他父亲的嗓音重叠,笔杆上的蝌蚪文蠕动着爬上陈垣手腕,组成「引魂归狱」的活体符咒。
朱砂未及沾笔,己在空气中凝结成「陈氏灭族」符篆,拍在陈垣眉心爆发出蓝焰。他惨叫着跌倒,经被纬纱断裂处喷出黑色浆液,在空中显形出倒计时:**「寅时三刻·00:59:59」**。浆液滴在地砖上,腐蚀出首通景仁宫地宫的通道,深处传来头骨摩擦的声响。
修复台的朱砂笔突然崩裂,露出内部刻痕:「第1代饵,纬裂而亡;第2代饵,脑髓尽失……」首至第36代,刻痕模糊成一团血渍——那是师父(第36代饵)的死亡现场。地库所有镇物的朱砂封印同步崩解,屋脊螭吻雕塑双眼渗血,龙首转向经被方向,发出幼童啼哭般的哀鸣。
「必须完成封纬!」陈垣咬碎后槽牙,用金鳞指尖剜出掌心记忆碎片,混着金血磨成墨汁。当笔尖触碰纬纱,十二兽首的青铜雕像同时发出悲鸣,午门方向传来沉重的锁链断裂声——那是故宫最深处的镇物防线正在崩溃。
笔记残页在血墨中显形《明宫朱砂志》:**「洪武二十五年,取新科状元脑髓三升,合辰砂、龙骨,制镇狱朱。陈氏血为引,可勾魂归窍」**。配图显示,朱元璋坐在九狱中央,36名饵人跪成圆环,每人眉心插着同款朱砂笔。
1965年档案照片突然飘落,年轻馆长(即师父)后颈的朱砂痣与陈垣完全一致,照片背面潦草批注:**「第36瓣魂魄归位,第37代饵觉醒倒计时」**。陈垣猛地抬头,镜中倒影褪为白骨,肋骨间缠绕着36根金线,每根金线末端系着一枚破碎的魂魄——那是前36代饵的残片。
经被黑浆如活物般蔓延,在地面映出陈家老宅地宫。36具棺椁依次开启,空棺上刻着「陈垣」之名,棺底铺满前36代饵的头骨,每颗头骨眉心都嵌着半支朱砂笔。黑浆突然沸腾,将陈垣拽向裂缝深处,他听见无数声音在尖叫:**「我们等了六百年,就为了拼齐你这最后一块!」**
749局特工的枪口突然抵住陈垣后心:「你早该在1965年死亡,现在的你,只是前36代魂魄编织的幻象。」激光瞄准器在经被上画出红点,那是中和剂的注射位置,「让一切结束吧。」
但更冰冷的枪口从阴影中伸出——共济会首领摘下面具,露出与陈垣 identical 的朱砂痣:「第36代饵在此,第37代碎片该归位了。」对方扣动扳机,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金线编织的牢笼。
触碰金线的瞬间,陈垣的记忆如潮水倒灌:他看见自己在1965年被师父(第36代饵)注入失忆药剂,以「陈垣」的身份重生;再往前,是作为第35代饵在民国修复经被的场景……首至洪武三十一年,他作为首任守陵官,亲手用朱砂笔刺入朱元璋眉心。
「我们不是祖孙,是同一魂魄的37块碎片。」共济会首领逼近,金鳞皮肤下浮现36张人脸,「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太祖就能借我们的身体还魂。」
地库墙壁融化成沸腾的朱砂浆,倒映出所有时空的陈家饵同时挥笔封纬。陈垣的心脏位置,龙形牢笼轰然开启,36只萤火虫飞出,每只都带着他不同人生的记忆。裂缝另一端,朱元璋的头骨咬住最后一只萤火虫,金瞳缓缓睁开。
倒计时跳至「00:00:00」的刹那,陈垣将朱砂笔刺入自己眉心。不是为了封纬,而是为了斩断37代轮回的锁链。笔杆爆裂的瞬间,十二兽首的青铜身躯同时炸裂,景仁宫地宫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而他的意识,正随着飞溅的朱砂,散入九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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