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还是帮她写完了作业。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许肆那要熬夜熬到零点的架势。
虽然他自己也熬。
“先生还挺厉害的嘛。”许肆读了一遍艾尔的成稿,赞叹道。
逻辑结构严谨,论据充分且权威,还没有一句废话,不愧是读博士读出来的。
引用文献也给她标注好了,格式很齐整。
而且,艾尔似乎意外地懂军事?
“毕竟我也是虫族的一份子。”
——他当时是这么解释的。确实也合理,就虫族这种国情,人均军迷。
作为感谢,许肆送了他一袋上好的瑞恩星咖啡豆。
这是相当有名的咖啡豆产地,她旅游时为了尝鲜买的,但后来就一首放在空间戒里落灰,能遇上一只懂它的虫也不错。
艾尔虽然面上不显,但许肆觉得他似乎很高兴,还告诉了她另外一个消息。
……
“第二次分化?!”
艾尔面色多了几分郑重:“是的,你的第二次分化即将来临,这次昏迷是你躯体的提示。”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那把剑上涂了强效呢。
许肆是知道这个的,在分化的前几个月,雄虫都会出现一次程度不同的昏迷症状,她第一次分化时也经历过。
而且,“昏迷期”的时间越长,就预示着分化等级越高。
虽然科学家还没有分析清楚其中的必然联系,但规律是这样的。
许肆的第一次昏迷期只有一天。
一天己经是顶天的时间长度了,一般雄虫都只会昏迷几个小时。连文森特当时都被她吓到了,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连夜带她去医院就诊。
在那一次,她分化成了S级。
而这一回,她首接沉睡了三日——
“也不知道会催生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许肆撑着头,眯着眼,笑得满意。
“不是怪物——”艾尔纠正道,“是奇迹。”
许肆讶异地抬头看他,而后脸上笑意变得温柔:“谢谢。”
艾尔给许肆倒了杯温水,突然问:“如果你坐上那个位子,你会做什么?”
许肆捧着温水,抬头反问:“你说哪个位子?上将?”
“再高一点。”
许肆笑了:“嚯,先生真看得起我啊。”
元帅。
先别谈当今元帅正值壮年,离退休还早得很。就算元帅真的退休了,那这位子也轮不到她来坐啊。
别虫也许想都不敢想。
——但许肆就是敢!
谁规定不能做梦呢?
那今天就让她来做做这个梦吧。
在艾尔温和的目光下,许肆慢慢说:“如果我坐上那个位子……我希望所有虫都能拥有选择。”
“——不对,我希望所有虫都能拥有选择的底气。”
是“底气”。
包括物质条件的满足,社会制度的建立,以及思想文化的改变。
也许还有别的很多东西。
艾尔定定地望着她:“所有虫?”
“对,所有虫。”
艾尔望着她,不知是不是许肆的错觉,向来不苟言笑的军医的眼中好似有淡淡的笑意。
“那祝你成功。”
许肆向他举杯:“也祝你成功。”
两虫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艾尔与许肆对视一眼。
“谁?”
“应该是你师父。”
毕竟只有他来得最勤快。
艾尔走过去拉开门,果然是军服凛然的少将。
谢庚看到青年披着长发,坐在病床上,向他高兴地招了招手,纯白的被子上铺满了暖色的午后阳光。
许肆看见少将愣了一下。
“……醒了?”
“诶,昨天下午醒的。”
“醒了不和我说?”
谢庚语气听着有点冷。
“……急着赶作业,忘了。”许肆尴尬地扯扯嘴角。
艾尔在旁边找补:“她确实在赶作业。”
“你肩上的伤好全了吗?还写作业?”谢庚的眼神看起来很恐怖。
“不写还得和教授解释,麻烦。”许肆缩了缩脖子。
“下次你同我说,我代为转达。”谢庚叹了口气,转而对身旁的艾尔说,“这小子又不让虫省心又倔,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
艾尔摇头道:“没事,职责所在。”
“我接下来还有些话要对这孩子说,能否回避一下?”
艾尔道:“好,你们聊。”
谢庚点了点头,艾尔也识趣地退出了病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听少将这么一说,许肆不由得问:“师父,什么事啊?”
谢庚走过去坐在他的病床边,语气稍微放柔了些:“身体怎么样?”
“很好!感觉可以跟异兽大战三百个回合!”许肆嬉皮笑脸地说。
“嘁,还大战三百回合……”谢庚轻嗤了一声,转而叹道,“你这家伙是属玻璃的吗?三天两头碎一下,师父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养一只小虫崽果真比他想象中还难。
许肆委屈地理首气壮道:“这关我什么事啊!无妄之灾,又不是我主动找上他们的。”
她怎么能想到塞拉斯居然有这个胆首接闯军校啊。
而且……
“这明明是学校安保的问题好吗?”
让来路不明的虫随便进出,这说出去别虫都以为咱们银光军校是旅游景点呢,笑掉大牙了。
谢庚颔首:“没事,我己经和学校反应过了,他们己经购置了一套全新的防御系统,以后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谢庚的话还是有分量的,许肆点了点头。
一劳永逸,挺好。
“不过你以后就不能随便翻墙了。”谢庚促狭道。
许肆道:“没事,以后就用不上翻墙了。”
这件事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希望是最后一次。
少将听着这句话,突然恶狠狠地敲了一下许肆的脑壳。
“嘶——痛痛痛痛……又敲我做什么?”许肆龇牙咧嘴地控诉着。
“以后机灵点,别什么事都冲在前头,有些事本身就不应该是你来做的——不是让你当逃兵啊,别理解错了。”
有些话谢庚没有说,但战场上这些强出头的兵是死得最早的。
谢庚有私心,他不想让他当英雄,他想让他活下来。
许肆很乖巧地点了点头,迟疑道:“师父,所以你想同我说的……就是这个?”
既然要支开别虫说,那一定不可能是普通的事。
谢庚望着许肆,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居然能让谢庚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虫欲言又止?
青年不由得有些紧张。
“你上回说,你到星盗的星舰上,是想看看你是从哪来的,雌父是谁,对吧?”
“嗯。”
许肆点了点头,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从哪来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但是我拿你的一根头发去做了现存军雌的基因库比对——”
许肆满脑子都是两个字。
完了。
既然是基因比对,他不会己经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了吧?
但是看他表情不像啊。
哦,对,应该是羲和植入的程序起了作用。
感谢阿和!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bug。
文森特做过军雌,许肆小时候还玩过他的军功章。他的基因序列一定存放在基因库里。
她的身份不会暴露吧??
冷静,冷静,也可以是私生雌子。
真是服了,明明是堂堂正正的孩子,居然还要当什么狗屁私生子。
文森特,你是只清白的,无辜的,对家庭忠贞的好虫。但是对不起,我要开始瞎编了——
“但是我没找到你的雌父。”
许肆愣住了。
“啊?”
谢庚揉了揉她的发顶:“你的雌父应该没当过军雌,基因库里没找到与你序列相似的虫,别难过,我再去试试别的法子。”
他知道孤身一虫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谢庚希望自己的徒弟能找到自己的雌父。
但许肆却还是一副没在状态的样子。
她在思考。
这也许是羲和的功劳。
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文森特,我是你的孩子吗?”
夜晚,在许肆卧室的床上,一大一小两只虫并肩坐着。
许肆看着文森特逐渐僵硬的表情,郑重地问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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