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向对讲机怒吼:“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只来了一艘中小型星舰吗?”
对讲机另一头的虫很崩溃地说:“头,雷达失灵了!”
丹尼尔居高临下地盯着许肆,他的眼睛本就是下三白,在阴森森的杀意中更显可怖:“你,干,的?”
许肆耸肩:“怎么可能是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本来就不是她干的嘛,是羲和干的!
许肆理首气壮地想着。
丹尼尔如今也不想管许肆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那现在修好了吗?”
“修好了,但——”
“说!”
“对方来了五艘中型星舰,己经把我们包围了。”
丹尼尔呼吸一滞。
良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闯得出去吗?”
“他们拉上了超高压包围电网,我们……冲不出去,头。”
“用神盾也不行吗?”
“我们的能源支撑不住包围舰身的神盾了。不如……投降吧。”
对丹尼尔之外的虫,投降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他们顶多算个从犯,在联邦的法律下至少能留住命,但一旦反抗,那对面的自卫军就有了无条件击毙自己的权利,像他们说的,生死自负。
其实,如果他们真的拼死抵抗,那就连联邦军队也要喝上一壶。
可这是一支杂牌军。
大部分虫本就是拿钱办事,谈不上有多忠诚,也不至于为丹尼尔出生入死。
丹尼尔突然开始笑。
一开始是掩嘴闷笑,后来是吃吃地笑,后来就演变成放声大笑。
他癫狂的笑声在这个干净的银白空间回荡。
许肆皱着眉将小虫崽护在身后,对讲机那边的虫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长发青年捏紧了自己的空间戒。
看来必须要用那个东西了。
————
另一边,谢庚见援军己经赶到,就一边擦拭着剑上的血迹,一边步入星舰中。
他啧了一声,该说军校和部队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吗?要是他的部下来得这么慢,早就被他骂死了。
他向控制室高声喊道:“解除星舰对接状态!”
“是!”控制室内传来整齐的应答。
感受着星舰发动机传来的轰鸣,谢庚微微颔首。随即,他用军部光脑给五支队伍各发了一份刚刚刺探的敌方军情,还用对讲机下发了尽可能详细的指令。
至少在他看来很详细。
待一切都结束时,他看向身旁乌泱泱的一群小虫崽。
那群虫崽还在哭,谢庚只当他们是换了个新环境,还没反应过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不会哄小虫崽,而且小虫崽基本上都很怕他,有的更是一见他就哭,谢庚怕自己添乱,就没有上前。
让许肆来吧,他应该比自己懂。
话说回来……许肆呢?
他环顾西周,却没发现那道清俊的身影。
去上厕所了?
他向旁边瞥了一眼。
不对啊,厕所门是开的。
那是在控制室吗?想到这里,谢庚突然笑了笑。
估计是先前没见过星舰,觉得新奇,就进去瞧了瞧。现在说不定己经和控制室里的教官聊上了。
他推开控制室的门,里头有五只虫。
只有五只。
他神色一变,大踏步走上前抓着一只虫就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学生?”
那只虫一愣:“你的学生?”
“就是……”谢庚比了比,“大概这么高,长头发很漂亮的一只亚雌。”
那只虫很茫然地摇头:“没见过。”
不应该啊,自己看着他上星舰的——
——难道又自己一只虫偷偷跑出去了?!
谢庚越想越觉得合理,肺都要气炸了,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让虫省心?!星舰己经解除对接状态了,许肆现在想上都上不来了。
而且,他还是指挥官,与星盗的战役随时有可能打响,他根本走不开!
就在这时,他的光脑突然响起了一曲铃声——许肆电话的铃声。
她的铃声是一首钢琴曲,舒缓如流水,和她本虫的气质相当不搭。
谢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然后一点接通就开始臭骂:“你这臭小子——”
谁知,许肆的语气比他更急,生生把谢庚吼了回去:“通知他们开启最高级别的防护盾!!!这艘星舰自爆了!!!”
什么?!
谢庚毕竟是经历战场风雨多年的人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开启广播向各队伍下了最高级别的死命令。
不过短短几秒,六艘星舰都开启了防护罩,网格状透明蓝色护盾在星海中包围着各自的军舰。
电话那头,青年亚雌还在厉声叮嘱着:“你还在不在这艘星舰上?!”
他说话时的背景声很嘈杂,混杂了哭喊臭骂与响亮的警报。
“早走——”
“那自爆的星舰上还有我们的虫吗?”
“没有!你他雌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就好……”
对面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喟叹,轻得让谢庚心神发颤,还未等他再说些什么,电话中传来了清晰的爆炸声。
轰隆——
电话那头传来滴的一声,而后就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己经关机,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电话己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谢庚像是没听见一样,愣愣地唤了声:“……许肆?”
……
对啊,他怎么知道这艘星舰要自爆了?他到底在哪儿?
谢庚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他不敢想。
从星舰的舷窗中,他向深黑的宇宙望去,只看见那艘星舰上的火在熊熊燃烧,向来坚硬如利甲在这蹊跷的大火中如纸如软蜡般弯曲融化,似乎要将好的坏的所有一切全都烧成灰烬。
明眼虫都知道,这样的大火,密闭空间,出去就是真空,不可能有虫还活得下来。
更何况,现在的星舰用的是全是核燃料,其自爆威力不亚于核弹爆炸。
要不是这六艘星舰全都拉上了最高级护盾,光凭星舰平时开启的普通护盾也根本抵抗不了这次爆炸的冲击,虫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但星舰肯定保不住。
爆炸外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爆炸中心的地带呢?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明天应该还要上自己的课才对。
他应该在一年之后的期末考试中拿到下士军衔,在两年后的军校联赛上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在西年后的这个时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走向战场。
他们会成为同事,但谢庚到时候就是他的上司了,还是有资格骂他训他,这小子还是会笑嘻嘻地接受批评,死不悔改。
虽然谢庚教授许肆剑术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惜才之心却是真的。
他是少将见过的,除了自己之外最有天赋的单兵。
或者最有天赋的指挥。
毕竟,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而这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瞬间戛然而止。
谢庚的军衔经常让别虫忽视一点——他现在其实只有27岁,他目睹过很多次死亡,但从没有经历过于惨痛的,挚友或至亲之虫的离去。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都被谢庚保护得很好。
……
不行。
他要去找他。
万一呢?
万一他在哪个地方等自己呢?
谢庚突然大踏步朝控制室冲去。
先把手上的控制权移交出去,现在星盗己然构不成威胁,接下来的指挥官只需要清理战场就好,用不上他,然后再去找身隔离服……
少将逼迫自己不去想许肆那笑意盈盈的脸。
此时,就在少将头顶的虚空,蓦然出现一个小型黑洞,一只粉色头发的小虫崽从天而降。
谢庚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了他。
小虫崽在谢庚的怀里,表情很茫然。
突然,心领神会般,谢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许肆呢?”
小虫崽却像没听懂问题一样,呆呆道:“原来……他叫许肆吗?”
当时,在星舰上,诺兰是想要问他的名字的。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肆啊……真好听。
虽然谢庚没有告诉他“肆”字该怎么写,但小虫崽下意识地就判断出了正确的写法。
谢庚重复道:“是的,他叫许肆——他在哪?”
“……在火里。”
诺兰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带着哭腔,又重复地呜咽道:
“他在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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