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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锈骨噬月凝锋刃 青瞳照夜现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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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第三根爪骨刺穿肉垫的瞬间,洞窟顶端垂悬的钟乳石恰好滴落粘稠如熔金的暗红水珠。少年慌忙扯下衣角裹住黑狼渗血的右爪,指腹触到肉垫下凸起的棱锥时,那些坠地的血珠竟在月光中凝结成细如箭簇的金属锥体,尖端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这分明不是普通狼类该有的体液。

"不像狼..."丁平掰开狼爪,指腹着新生骨刺表面的螺旋纹路,忽然想起父亲锻造箭簇时,锉刀与钢铁相击的火星曾在他眼底烧出残影。黑狼突然抽回爪子,骨刃划过岩壁的脆响惊落半片苔藓,露出其下斑驳的刻痕:歪扭的线条间嵌着类似狼首的图案,双眼位置却刻着两簇燃烧的火焰。

二十里外的地下暗河,丁皓正对着水面倒影出神。冰蓝右眼蒙上的灰翳如被揉碎的月光,左眼瞳孔却异常扩张,几乎吞噬整个眼白。水面骤起的波纹中,倒影扭曲成身披藤甲的女子轮廓,银项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七叶莲坠子"叮"地坠入河底,被青苔迅速吞噬。

少年用嚼碎的草药敷上黑狼溃烂的爪垫,指尖突然触到硬物——拨开纠结的狼毛,关节处竟冒出细密的金属颗粒,像锈蚀的铁砂从血肉里渗出来。丁青猛然暴起,将他扑倒在地的刹那,骨刃擦着耳畔刺入石壁,钉住一只通体漆黑的蝎子。那毒蝎正爬过刻着"王血觉醒"的岩纹,尾刺距离少年咽喉不过半寸。

暗河水流突然湍急如沸。丁皓被漩涡卷入溶洞深处,狼爪扒住的岩壁簌簌剥落,露出嵌在石中的青铜碑。右眼的灰翳让碑文如隔雾看花,左眼却将每个符号都烙进脑海:那些扭曲的线条竟与柳芸娘药柜上的秘纹一一对应,只是组合方式诡异地构成了人体骨骼的改造图谱。

子夜的洞窟里,丁平发现岩画在呼吸。被黑狼骨刃刮出的刻痕如苏醒的蛇群般蜿蜒游动,石粉簌簌掉落,逐渐拼贴出枫叶镇的微缩轮廓。最刺眼的是镇西粮仓位置,锈蚀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所过之处,代表民居的刻痕纷纷崩裂,如同被某种腐蚀性液体侵蚀。

穿透地层的狼嚎惊落洞顶碎石。丁皓用染血的犬齿啃咬青铜碑,每道齿痕都激起水面涟漪。当第七个符号被啃噬时,左眼突然涌出血泪,将碑文映成流动的血色符文——那分明是丁平锁骨处胎记的形状。河底青苔疯长如活物,缠住狼腿的瞬间,浮现出的竟是二十年前柳芸娘失踪当夜的星图。

黑狼开始用骨刃打磨自己的牙齿。丁平在草堆里惊醒时,看见丁青正将脱落的狼牙按在岩壁上反复研磨,火星西溅中,带血槽的狼牙渐渐呈现出柳叶镖的弧度。他伸手阻拦,狼尾却扫过岩画最密集处——掌心旧伤突然崩裂,血珠滴在"粮仓"标记上的刹那,整个岩画泛起暗红光芒,仿佛被注入了鲜活的血脉。

地底传来青铜碎裂的清响。丁皓左眼流出的血泪己凝成龙齿状的珠串,每颗都封存着碑文片段。当它用爪子拍碎第七颗血珠时,暗河深处浮起无数精钢零件,在漩涡中自动组装成半截机械臂——关节处的齿轮结构与丁大勇的义肢如出一辙,只是指尖延伸出的三根锐刺,正滴着与黑狼相同的熔金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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