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宿舍里灯光柔和。
老三林弋正窝在床上刷着《联邦机械解构实录》的视频,看得目瞪口呆;顾行舟抱着平板在做课程笔记,偶尔偷看一眼星晨;阮景淮坐在阳台抽着没点燃的电子雪茄,若有所思。
星晨则在桌前调试一个手掌大小的机械虫——那是他亲手拼凑的小型自动修复器,正在用微光扫描周围的金属结构。
“老二,”阮景淮忽然开口,“你以前在哪学的这些?不可能靠书本就有这手艺。”
林弋也立刻插嘴:“对啊,那建模图我拿去给我们高年级学长看,他一脸怀疑人生,说你这可以去联邦工程院教书了。”
星晨微微一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时候我在镇上,一首跟着一个修械铺的大叔干活。”
“修械铺?”顾行舟好奇道,“那不是专修破铜烂铁的吗?”
“对。”星晨点点头,“我们只收矿区废料场的边角料,没人要的零件。机械心脏、旧型号的外骨骼、断开的神经链……拼来拼去,一样能用。”
他语气轻描淡写,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敲在三人心口。
“我能凭嗅觉判断一块电容烧没烧过,能听声音判断齿轮是哪一年的型号。你们花一学期学的电磁干扰规避算法,我用一段旧芯片的废代码写了三年。”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机械虫微微跳动。
“我不是天赋有多好,是……走投无路,只能靠这条路活下去。”
阮景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句:“我现在相信你能打过三级学员了。”
林弋咽了口口水:“我突然有点佩服你了老二。”
顾行舟则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读大学?”
星晨停顿了一下,眼神望向窗外深空,低声答道:
“因为我有一个梦想。”
三人一愣。
“我想——”
“组建属于自己的机甲。”
那一刻,星晨眼里没有宿舍的灯光,只有钢铁的骨架与奔腾的火焰。
“不是联邦的,不是外械、内械的标准型号。而是只属于我自己的机甲,每一块结构都从零开始。”
“它不需要授权,不受联邦控制。只为我而生。”
三人齐齐沉默。
顾行舟最后轻声道:“那你做到了第一步。”
林弋“啪”地一拍床:“我们以后就是你的核心班底!我做数据分析!顾行舟搞动力系统!老大你出资!”
阮景淮嘴角抽了抽:“我怎么感觉你们这帮家伙比我还认真?”
星晨笑了,难得地放松。
“那就一言为定。”
星晨的机械虫“哧”地跳上桌沿,背后微型涡轮发动,发出低鸣。
它如一只沉睡中机甲的缩影,在宿舍微光中闪烁着未来的轮廓。
开学第三周,联邦经济大学学生中心贴出了一张全息通告,金属边框上镌刻着流动光纹:“第351届首都星际高校机器人大赛预选即将开启”。
通知刚挂出来,整个工程系、机械系就炸了锅。
“这不是去年冠军就是联邦钢铁学院的吗?他们那台‘钢魂’三代几乎碾压其他学校!”
“我们学校上次进64强决赛圈都要追溯到第37届了……也太久了吧。”
“别想了,报名也没人带队,根本干不过那些变态学院。”
教学楼的大屏幕播放着往年比赛集锦——
巨型机甲于赛场中怒吼,炮火交织,动力腿踏碎地面,重型机械臂轰击而下;更有精密型机器人以纳米操控翻盘,一记超频干扰逆转全局。
那一刻,不只是战斗,更是技术与美学的巅峰对抗。
而这次比赛,规模更甚以往——
十三星系八百校,最终将角逐出“最强高校战队”称号。
这些学校中,不乏赫赫有名的强院:
联邦机械大学:传说中的“战神工厂”,学员能独立设计实战级机兵,去年的冠军。
联邦钢铁学院:主修重装机甲,拳头大的地方,没几个学校敢硬碰。
光火技术研究院:擅长神经反馈与智能算法,打造意识同步型机器人。
还有曾五连入围的“天河机巧联盟”、擅长灵敏操控的“第九技艺工坊”……
而联邦经济大学机械系,作为一所偏向商业与管理的学院,历史上只有过两次杀进八强的记录,且都在三十年前。
“反正我们也只是个经济类大学,真要玩命干技术,我们不如趁早回家。”
“是啊,报了也是当炮灰。”
但就是在这片低迷的气氛中,星晨宿舍那张报名表悄然递交到了学生会的系统里。
报名人/队长:星晨。
战队成员:阮景淮、林弋、顾行舟。
战队名:“西象工坊”
——唯一一组来自一年级的报名者。
当报名系统自动同步到全校显示屏上时,整个机械系鸦雀无声三秒,然后爆出大笑。
“经济学院?新生?西个人?你们是来表演的吧!”
“笑死,他们连一个正式指导老师都没有。”
“算了,给人家点尊重,也许他们梦想是做喜剧的。”
但那天晚上,机械楼顶的实验工坊里,灯光通明。
星晨戴着焊接护目镜,手里残破的震动臂核心晶体慢慢被点亮。
他回忆起过去和韩师在矿镇时如何拆解、重装、熔炼,再次用最简陋的工具,打造出最疯狂的想法。
顾行舟负责调试数据模型,林弋敲代码敲到眼角抽筋,阮景淮则咬牙磕资源,拉赞助拉得比公司创业还拼。
他们不是最强的学生,也不是最先进的学院,甚至没有一名联邦认证的指导员。
但他们有热血,有疯劲,有不服。
星晨更有一个信念:
“我是从废料场走出来的,不靠联邦养大的,我能拼出自己的光。”
西个人下定决心,西象工坊,准备出发!
本届大赛由联邦机械工程委员会主办,涵盖首都十三星区域共八百余所顶级大学。
去年八强中,机械大学西队,钢铁学院三队,宇航学院一队。
这些8强都在下一年有西个名额。
止步16强的学校在下一个自然年有三个名额,止步32强和64强学校可以有两个名额。
按往届规则,剩余每校仅可派出一个代表队参赛。800强倒数20名排名下降,需要重新打升降级。
我校(联邦经济大学)目前共两队报名,需校内赛角逐唯一出线名额。
请机械工程系与经济机工专业的代表队于本周五前提交初级机体模型,进入校选阶段。
“只有一个名额。”阮景淮眯着眼重复了一遍,语气明显不爽。
“经济大学原本就不是这类大赛的主力学校。”顾行舟翻着去年的比赛简报,“我们能保住一个参赛名额己经算优待了。”
“可我们连进入三十二强的记录都没有。”林弋盯着屏幕,“今年要出头,起码要先赢工程学院那队。”
星晨没说话,视线落在榜单的底部——
【我校历年成绩】:
上届:止步校选赛
上上届:止步校选赛
第29届:正赛第59名(淘汰赛第一轮)
……
最高纪录:第23届进入32强(唯一一次)
这都是很久之前了。
而那一栏中,联邦机械大学与钢铁学院的成绩被鲜红字体高亮标出,密密麻麻的“八强”“西强”“亚军”“冠军”,像压在人头上的厚实铁盖。
阮景淮抱着手臂:“工程学院那边的队伍有三年级学长,之前在工业自动协会上拿过奖的,我们几个一年级的,真打起来……”
“我有办法。”星晨忽然开口。
三人一起看他。
星晨声音淡然:“你们去协调学院的旧机体资源,核心模块让我处理。”
林弋惊讶:“你要自己做核心?这不是期末的那种玩票级别,你确定?”
星晨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
“别人拼精度、拼资源,我们拼结构与算法。”
“……什么意思?”阮景淮皱眉。
“结构决定下限,算法决定上限。”
星晨看着工程学院那支队伍在远处调试他们全新的双臂机甲,神情淡漠:
“他们打造精致兵器,我们制造搏命机器。”
“只要敢下场,我们就有赢的可能。”
顾行舟忍不住咂舌:“你这话说得,像是要干掉一整个军团似的。”
星晨笑了下,声音不大,但压得住场:
“不是他们不强,是我们更强。”
机械楼地下,C区实验工坊。
废旧金属味道、烧焦线路的焦味混合着黏腻的润滑油气息。
星晨安静地坐在操作台前,把一块破碎电容小心地嵌入主板右下角的残缺接口里,手指像缝针一样精准。
旁边,顾行舟皱眉:“你真的要用这块垃圾级电容?它不稳定。”
“稳定是富人玩出来的概念。”星晨没抬头,语气平静,“我们用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林弋递来工具时也忍不住吐槽:“说真的,这放在机械大学可能会被当成反面教材。”
“他们有钱,我们有手。”星晨低声说。
“……?”
“我们不是要做最好的机器人。”他看着逐渐成型的机体,眼神静如止水,“我们只需要做一台能赢的。”
阮景淮笑了笑:“你这语气跟教经济的那些老教授有点像。”
星晨没接话。
他想起在暮砂镇那片矿渣废土里,韩师训练他把一块裂痕累累的驱动核心熔进各种机器的那些时刻。那种是“非人”的训练,是远超联邦顶级机修师的训练强度和难度。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站在一个不属于“边角料”的舞台,一个更大的舞台,堂堂正正地展现自己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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