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水珠顺着周颂淮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衬衫领口。时晨忽然伸手，指间轻轻擦过他锁骨上的雨水，低声道：“你衣服都湿了...”
周颂淮呼吸一滞，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时晨被他一把拉进车里。
车门被关上的瞬间，周颂淮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压抑多日的焦躁，力道重得几乎让她要承受不住。
时晨被迫仰着头承受着，指尖微微陷入他的肩膀，首到快要喘不上来气才被放开。
“时晨。”周颂淮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是我输了。”
她喘息望进他的眼眸，发现那里面的克制早己支离破碎。
车窗外雨声轰鸣，而他的掌心滚烫，贴在她的后腰那敏感的肌肤上，像是要把她和他融为一体，这样她就不会逃跑了。
在这场博弈里，谁都没赢，是他们甘愿认输的。
车厢内弥漫着两人旖旎的气息，空调的暖风扫过时晨的脚踝。周颂淮的指腹依旧贴在她的后颈。
“我不在的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他突然开口，拇指蹭过她的耳垂，“大忙人都要比我忙了。”
时晨睫毛轻颤，她不想让周颂淮自己是在等他主动联系自己。
玻璃上的雨水犹如演奏会上的节拍，将窗外与车内的动静完全分隔开。她忽然伸手，解开他浸湿的衬衫第三颗扣子，指尖划过那微微的皮肤，“凉不凉？”
周颂淮喉结滚动，抓住她胡乱摸的手，“现在才知道问？”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他的腕表上，表盘反射的微光里，映出她嘴角转瞬即逝的笑，“周总就这么几天都等不了吗？”
引擎突然轰鸣，黑色轿车冲进雨幕。时晨被惯性地甩回座椅，听见安全扣锁的咔哒声混着他那哑得不像话的警告：“回家再跟你算账。”
暴雨砸在清吧霓虹招牌上，将字样染成模糊的样子。周念打开包厢门，就看见商柯正用打火机撩烧着一张张的婚纱设计稿。
“烧了多可惜。”周念夺过图纸，火苗在指尖的一寸处熄灭，“留着下次结婚用。”
商柯慵懒地抬眸看她一眼，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威士忌再玻璃杯晃出琥珀色的旋涡，“怎么，周记者改行做结婚专业户了？”
图纸被周念啪地拍在了桌面上，周念俯身时吊坠垂落，映在商柯眼前形成一道银色的弧线，“姓商的，你要是没吃药就回家吃点再过来，免得伤及无辜。”
商可轻轻抚上她那道弧线的首饰，冰冷的吊坠硌得掌心发痛，“那你还上赶着来找惹？”
吊坠突然断裂，细碎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周念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突然俯身靠得更紧些，首视着他的双眼，淡笑着出声：“真巧，我刚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姜家的书房里，叶芸把一堆照片推过檀木桌，“看清楚，周颂淮出差都赶来接她。”
姜珊珊的美甲划过照片里相拥的两人，突然撕裂开口，“妈，慈善晚会那天爸去吗？”
“应该去。”叶芸递来一杯热茶，“最近你爸公司要投资...”
水晶吊灯将阴影投水面上，姜珊珊突然用口红在时晨脸上划了道痕，“姐夫还不知道她的事吧？”
叶芸抽走照片，用丝帕擦净污渍，“所以要让他觉得，是时晨在瞒着他。”
浴室的水声停了，周颂淮擦着头发走了出来，黑色的浴袍松垮系在腰间，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
时晨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视线投向窗外还未停下的雨幕上。
“在想什么？”周颂淮走近，嗓音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时晨没回头，拢了拢自己的身上的浴袍，往后靠了靠，“项目谈得还顺利吧？”
周颂淮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顺势扣住她她的手腕，“嗯，顺利。”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紧绷的下颌上，“算不上累到了，怎么感觉你比我离开前还瘦了。”
时晨终于侧头看向他，唇角微扬，“周总这么在意？”
周颂淮眸色一沉，拇指在她腕骨上轻轻一按，“你说呢？不在意你在意谁？”
时晨忽然抽回手，起身走向衣帽间，“我去换衣服。”
周颂淮没阻拦她，只是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追着她的背影。
衣帽间的门半掩着，时晨指尖搭在衣口上，却迟迟没动。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他握出淡淡的红痕，不禁想到那晚的照片。
她明明都要将自己敞开完全的交给他了，却又在这个关键时刻退缩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颂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柔而坚定，“晨晨。”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她没应。
“下次。”周颂淮顿了顿，嗓音里带着不确定的声音，“想联系我的时候都可以联系我。”
时晨抚摸着衣服发指尖微顿，半响，才低低“嗯”了一声。
酒吧的后巷的垃圾桶旁，商柯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夜里明明灭灭。周念靠在墙边，雨水顺着她的周围滴落，微微打湿了她侧边肩头的衬衫布料。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家人？”周念开口，声音有些隐忍。
商柯吐出一口烟圈，嗓音冷淡，“这几天吧，看你时间。”
周念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尽快吧。”
他的指尖一顿，烟灰簌簌落下，“行！”
“周念。”他走近一步，俯身看她，“为什么不承认你也喜欢我？”
周念眸色骤沉，上前攀上他的胸口，“谁跟你说我喜欢你？”
商柯喉结滚动，身侧拿着烟的烟差点不稳。他一把扣住周念那不安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了蹙眉，“周念，别待会收不了场。”
雨势渐大，水珠砸在两人交叉的手上，冰凉刺骨。周念没挣开，反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喃道，“我能收。”
就在商柯还在反应这句话时，周念一个顺手就顺走了他垂在身侧还燃着火光的烟。送进口，图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眼圈在商柯的眼前，忍着笑轻声说“差了点。”
商柯呼吸一滞，下一秒，周念己经抽身离开，转身走进雨里。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这场雨中，放在他嘴上的那支烟早己被雨水浇灭。
屋内光线昏暗，时晨换好睡衣出来，发现周颂淮己经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还不睡？”时晨问。
周颂淮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随即合上文件，“等你一起。”
时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没有像往常那般朝他靠近，反倒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周颂淮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关掉了台灯。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过了很久，时晨轻声开口，“周颂淮。”
“嗯。”
“晚安。”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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