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簇拥着面如死灰的董事们鱼贯而出时，走廊尽头传来警笛声。
林晚清倚着窗台点燃香烟，猩红火光明灭间，警车顶灯的蓝光穿透玻璃，在她手背投下交错的网格阴影。
白发董事被押上警车前突然抬头，隔着二十层楼的高度，两人目光撞出刺耳的回响。
烟灰簌簌落在地上，林晚清望着楼下扬起的尘埃，忽然想起父亲病房里那台发出蜂鸣的呼吸机。
她攥着病危通知书躲在消防通道，心烦意燥的到商店买了包烟，那是她第一次吸烟。
回到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她颤抖着撕开烟盒包装，尼古丁辛辣的味道呛得眼眶发酸，却盖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恐惧——父亲插满管子的模样，监护仪刺耳的警报，还有手机里不断弹出的集团危机消息。
林晚清低头看着脚边星星点点的烟灰，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些在异国医院长椅上，就着冷咖啡抽烟提神的日夜；那些躲在安全屋，靠尼古丁麻痹神经梳理财务漏洞的凌晨，此刻都化作喉间苦涩的余味。
顾沉舟的手机在真皮座椅上震动时，他刚把雪茄掐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特助的声音透过蓝牙带着电流声："顾总，林氏那帮董事被警方带走，林总全程在场。"
方向盘在掌心骤然收紧，五年前暴雨夜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
黑色迈巴赫在林氏大厦前急刹，顾沉舟扯开领带冲进电梯。
顶层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林晚清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烟灰缸里躺着半截掐灭的香烟。
听见脚步声，她转身时睫毛上还凝着水光。
林晚清还未开口，顾沉舟己经大步上前，长臂一揽将她裹进怀里。
西装面料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勒在腰间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之前我不问是不敢问，现在你愿意亲口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宝宝。"
他滚烫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心口。
林晚清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终于将藏了五年的秘密说出口："那天我收到医院通知，父亲颅内出血...我不敢让你知道，怕你会为了帮我和董事会正面冲突，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才刚接手顾氏，人心不稳，我不想你为难。"
她的声音哽咽，"我只能一个人扛，扛到有能力并肩站在你身旁的那天。"
顾沉舟喉结滚动，将人狠狠按进怀里。
窗外的阳光穿过他的肩背，在林晚清发顶织成温暖的光网。
他终于明白，那些失联的日夜，不过是她笨拙却倔强的守护。
林晚清的泪水浸透了顾沉舟胸前的布料，男人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颈，带着安抚的颤抖。
"我当年就只查到你在温哥华，别的却一点查不到。"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像是困兽终于卸下利爪，"私人卫星地图上，我知道了你常去的便利店、医院，还有那间每晚亮到凌晨的公寓。"
林晚清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悬着泪珠。
窗外的光斜斜切过顾沉舟棱角分明的侧脸，将他眼底翻涌的疼惜照得纤毫毕现。
"我去了三次，"他拇指着她泛红的眼尾，"站在医院走廊看你抱着文件打瞌睡，还有..."
喉结剧烈滚动，"可你每次都绷得像根弦，我不敢贸然出现，怕你连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隙都没了。"
林晚清忽然想起某个的深夜，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那时她以为是幻觉，此刻却在顾沉舟眼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你一首在。"
她声音发颤，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心口，"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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