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最高、最气派的摩天大楼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眩晕的城市天际线。室内,冷气开得很足,光线明亮却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一张能映出人影的乌木长桌旁,坐着十几位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商界精英。
长桌尽头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气场强大到让空气都凝滞的男人。金眸深邃,面容俊美却覆着一层万年寒冰般的威严,剪裁完美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连袖口露出的腕表都透着冰冷的机械感——正是化身跨国集团冷峻CEO的元始天尊。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而压迫感十足的“哒、哒”声,正在听取一位部门主管关于“第三季度南半球市场开拓受阻”的汇报。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综上所述,由于当地政策突变和竞品恶意打压,预计收益将下调……” 主管的声音越来越低,额头渗出冷汗。
元始金眸微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那主管瞬间噤声,仿佛被无形的威压扼住了喉咙。就在他准备用最简洁、最冰冷的语言下达最终裁决时——
“啪嗒!”
一声轻微的、像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从巨大的落地式投影仪后面传来。
元始金眸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玉虚宫的结界感应…被触动了?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种熟悉的、带着点顽劣气息的波动…
没等他想明白,异变陡生!
嗡——!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原本清晰展示着复杂图表和数据的PPT画面,猛地一阵扭曲、闪烁!下一刻,所有严肃的商业图表、密密麻麻的数据、精准的坐标轴…统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充满童趣(或者说混乱)的涂鸦!
幕布中央,是用粗粗的荧光红线条歪歪扭扭画出的、极其抽象的玉虚宫轮廓(勉强能看出几个尖顶)。宫门前,一个火柴人顶着几根竖起的金线(代表头发),板着一张极其严肃的方块脸,旁边标注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爹爹!”。
火柴人“爹爹”的脚下,踩着一群更小的、姿势各异、表情惊恐(用叉叉代表眼睛)的火柴人,旁边标注:“不听话弟子!”。
画面的空白处,还写满了各种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规矩”:
“开会不准打呼噜!”
“PPT要画花花!”
“冰淇淋管饱!”
“爹爹要笑!笑好看!”
“之之最大!”
最绝的是,在原本市场分析图的位置,被画了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麒麟!麒麟背上,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手里还举着个疑似棒棒糖的东西。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董事、高管,全都石化了。他们瞪大眼睛,张着嘴,看看幕布上那惊世骇俗的“玉虚宫新家规”涂鸦,再看看主位上那位以铁血手腕、刻板严苛著称的元总…大脑集体宕机。这是…黑客攻击?新型病毒?还是…元总的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行为艺术?
元始天尊,这位曾面对混沌魔神也面不改色的玉虚宫主人,此刻,那张万年冰封的威严俊脸上,清晰地出现了一丝裂痕。金眸深处,名为“震惊”和“羞恼”的情绪如同地震波般剧烈翻涌!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藏在昂贵西装下的道心,都跟着那歪歪扭扭的“爹爹”二字狠狠抽了一下!
就在这时,投影仪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顶着银紫色小脑袋、穿着迷你版职业套裙(黑色小西装外套,同色小短裙,白色小衬衫领口还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红色小领结)的小身影,吭哧吭哧地爬了出来。
鸿之之小手和膝盖都沾满了灰,小脸上却洋溢着“完成伟大作品”的骄傲笑容。她拍拍小手,挺起小胸脯,指着幕布上的涂鸦,奶声奶气地对着满屋子石化的“弟子”们宣布:
“看!这就是玉虚宫的新家规!是之之画的!以后大家都要遵守哦!爹爹,之之画得像不像?” 她仰起小脸,紫眸亮晶晶地看向主位上的元始,一脸“快夸我”的期待。
元始:“……”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地跳。威严?形象?在这一刻被自家漏风小棉袄炸得粉碎!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住最后一丝玉虚宫主人的体面。金眸扫过下方那些表情从石化转为极度诡异(想笑不敢笑,惊恐又好奇)的“凡人弟子”。元始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巨大的涂鸦幕布前投下阴影。
他清了清嗓子,冰冷无波的声音响彻寂静得可怕的会议室:
“现在,休会。”
众人:“???” 休…休会?这么大的项目,说休会就休会?
元始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目光落在正试图把脏兮兮的小手往他熨帖西裤上蹭的鸿之之身上:
“陪…少主考察公司新环境。”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彻底劈懵了在场所有人!少主?!考察公司环境?!那个在投影仪后面爬出来、把严肃董事会变成幼儿园涂鸦展的小女孩?!是他们元总的…女儿?!这比外星人入侵还让人难以置信!
元始没理会众人的石化,弯腰,动作略显僵硬但还算轻柔地,把还在试图用他裤子擦手的鸿之之抱了起来。鸿之之立刻像只小树袋熊,自动自觉地搂住元始的脖子,小脑袋在他昂贵的高定西装上蹭了蹭,留下几道灰印。
元始抱着女儿,无视身后一片狼藉(物理和精神双重意义的)的会议室,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头,金眸冰冷地扫过还处于呆滞状态的众人,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之事,若有一字外泄…诸位知道后果。”
门在元始身后关上。会议室里足足安静了十秒钟,才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努力憋住的笑声?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他们需要缓缓!
总裁专属休息室内。
元始把鸿之之放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她身上那套沾灰的迷你职业装(袖口处别着两枚精致的麒麟崖造型微雕袖扣,算是亲子装最后的倔强),又看看自己西装上那明显的灰印和小手印,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
他板着脸,拿出CEO的威严:“鸿之之,把玉如意还给为父。” 那可是他的证道之宝!虽然被这丫头当成了痒痒挠,但也不能真丢了!
鸿之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什么玉如意呀?爹爹你说那个痒痒挠吗?” 她从自己神奇的小裙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一个…塑料的、粉红色的、带着小鸭子造型的…儿童痒痒挠!
“爹爹,之之用这个跟你换好不好?这个挠痒痒可舒服啦!” 她献宝似的把粉红小鸭子痒痒挠递到元始面前。
元始看着那嫩的鸭子头,感觉自己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玉清元始天尊的证道之宝!换一个…鸭子痒痒挠?!
“胡闹!” 元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气的),“把真正的玉如意拿出来!”
鸿之之小嘴一瘪,紫眸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小肩膀一抽一抽:“呜…爹爹凶凶…之之把痒痒挠弄丢了嘛…爹爹是不是不喜欢之之了…呜哇……” 豆大的泪珠说来就来,瞬间滚落。
元始:“……” 看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虽然多半是装的),那声控诉“爹爹是不是不喜欢之之了”像根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麒麟崖上那双盛满依赖的金眸再次浮现。
他僵硬地伸出手,用指腹极其笨拙地擦掉鸿之之脸上的泪珠(顺便把那点灰也抹匀了),语气生硬地哄道:“…莫哭。丢了…便丢了。” 罢了罢了,不过一件法宝…再炼一个就是…大概。
鸿之之立刻收住眼泪,变脸比翻书还快,破涕为笑:“爹爹最好啦!” 扑上去又在元始昂贵的西装上蹭了蹭。
元始感受着怀里温软的小身子,再看看那粉红鸭子痒痒挠,威严的面容下,道心深处那丝无奈又柔软的暖流再次涌动。
他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用不容置疑的CEO口吻命令道:
“立刻联系迪士尼总部,洽谈全资收购事宜。” 停顿一秒,补充,“价格不是问题。立刻去办。”
电话那头:“……” (震惊到失语)
元始淡定挂断,低头对一脸懵懂的鸿之之说:“以后…那乐园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痒痒挠’。” 他要用整个迪士尼,换回他玉虚宫的清净(和面子)!嗯,这很元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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