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澹的声音再度询问凤菱:“你觉得那个人更倾心于你们当中的哪一个?”
凤菱微微怔住,低头用手遮住脸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来找过我,想必早己将我忘却。”
“或许他更钟情于那个家伙吧?”平澹的声音意味深长。
凤菱狠狠瞪向蔡媚儿,后者沉默不语。
平澹接着问道:“假设时光倒流至热恋之初,你觉得那个人会更喜爱你们中的哪一位呢?”
凤菱迟疑片刻,随后展颜一笑:“那定是我无疑,阿言年轻时最爱的必定是我。”
“你在胡乱猜测!”蔡媚儿突然惊呼。
平澹继续追问:“何以见得?”
随着内心深处的秘密逐渐披露,凤菱的语气渐趋淡然,她冷眼看向蔡媚儿:“因为我才是阿言的第一个女人,他最爱的一定是我。”
“你……”蔡媚儿瞪大眼睛,再次激动地说道,“你毫无根据!”
“我说的话是否属实,只需问阿言便可知晓。
当时,我们不过魂帝之境,他曾亲口对我说,我是他最爱的女人。”
蔡媚儿还想争辩。
这时,平澹却开口道:“这份扭曲的情感虽夹杂着怨恨,却真挚无比,发自内心,第一关通过,第二轮免试。”
冷峻的语调侧面验证了凤菱所言非虚。
蔡媚儿被重新推向史莱克学院众人身旁,神情冰冷。
仙琳儿和钱多多的面色同样难看。
早年间,在史莱克学院内院时,言少哲在外执行任务归来后,便跟随龙神武魂闭关三年,夯实修为,为日后成为武魂系院长奠定了坚实基础。
闭关结束后,言少哲才与仙琳儿正式确立关系,而蔡媚儿则是在仙琳儿心灰意冷之后才与言少哲成婚。
由此可见,言少哲与凤菱的交往甚至早于仙琳儿。
史莱克学院的年轻学员们默默无言,对院长言少哲一贯高大的形象产生动摇。
藿羽皓目睹此景,忍不住想要鼓掌喝彩。
这一辈人的感情纠葛实在错综复杂,他试图保持严肃态度,却难以抑制笑意。
凤菱返回圣灵教众人之间。
南宫碗轻声询问:"副教主,此事当真?"
凤菱怒目而视:"即便我曾与言少哲相恋,对他的情义也绝不会让我手下留情。"
"若能从秘境脱身,此事便无人知晓。"
金光再次旋转,最终锁定南宫碗。
"你可有挚爱?"平和之声响起。
南宫碗轻咳一声,答道:"有。"
圣灵教众人回应皆中规中矩,藿羽皓颇为诧异,未曾料这些邪魂师长老竟均有牵绊之人,这消息远超他认知。
一串陌生名姓从长老口中传出,随后答案大同小异。
比起所谓挚爱,他们显然更珍惜性命,无一人愿为爱人牺牲。
"你能眼睁睁看着挚爱赴死?"平和之音追问。
轮到张鹏了。
张鹏冷淡回道:"死了,换个便是。"
平和之音沉默片刻:"真情与否,真心为先,过关;然若视爱人如玩物,三鞭惩戒。"
三声清脆鞭响后,张鹏背上多出三道狰狞伤痕。
他闷哼一声,总算闯过首关。
藿羽皓凝神观察众人应答时神情,暗自揣测。
此所谓真心第一关,似与坦白相近,但凡吐露真心,便可过关。
有人声称愿为爱人赴死,如蔡媚儿。
也有人否认,像圣灵教众,甚至有人首言要亲手 爱人——凤菱。
两种选择皆可过关,差别仅在于拒绝者往往难逃几鞭惩罚。
就连封号武魂亦难逃光鞭抽击,伤痕累累。
若隐瞒不说,便会遭平和之音警示,并以生死相胁。
从其手段看,生死威胁并非虚言,因有一长老己被光鞭打得血肉模糊,气息奄奄。
最后,金光指向藿羽皓,他是现场唯一未被问询者。
"你可有挚爱?"平和之音再度发问。
瞬息之间,史来克、本体宗与圣灵教都将视线聚焦于藿羽皓。
藿羽皓稍作停顿,并未首接回应,而是冷静地反问:"何谓爱?"
淡漠的声音停顿片刻,似未曾料到藿羽皓竟以这样的方式反问。
自古至今,这还是首次有人如此答复。
"汝可有爱侣?若三度未答,当受死罚。"
藿羽皓依然未作回应,转而再度追问:"何谓爱侣?"
淡漠的声音再次重申:"汝可有爱侣?如若再不答,死罚降临。"
藿羽皓这才缓缓开口:"无。"
淡漠的声音继而询问:"然则,汝曾爱过人否?"
藿羽皓再次答道:"不曾。"
淡漠的声音再度陷入沉默,随即冷言:"汝心实有所爱,却妄言无,此乃欺瞒,一鞭之刑责难辞。"
话音刚落,藿羽皓背上便挨了一鞭,脊背剧痛。
他低哼一声,眉间微蹙,冷声说道:"若欲取吾性命,此时吾亦无力抵抗,然吾并未撒谎。"
藿羽皓推测着淡漠声音九级究竟为何物,起初以为其掌控某种规则,然而显然并非如此。
其评判是否通过测试的标准在于是否诚实地回答问题,但自身亦存偏见,即便如实作答的圣灵教等人也遭到了不同形式的惩罚。
"羽皓!"眼见藿羽皓受伤,王冬下意识关切道。
藿秋儿平静凝视,揣摩着藿羽皓的心思。
淡漠的声音续言:"无爱侣者,不得入谷。
敢言汝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倾慕?"
"倾慕便是爱乎?"藿羽皓依旧未答,再次反问。
淡漠的声音理所应当地道:"非乎?"
"或仅为激素驱动下的生理本能,又或是因错觉美化后的强烈渴望,可称 乎?"
藿羽皓语调极为庄重。
淡漠的声音默然,能感知到藿羽皓对自己所说深信不疑。
她悠悠说道:"爱是付出,是独占,是无微不至,是不顾一切。"
"爱情自私且独占,无处不在,亦是痛苦之源。"
"这便是爱,缺乏爱情的人生注定残缺。
你能理解吗?"
藿羽皓忽然反问:"为何只有你的认知才代表爱?一千人心中有一千种爱,凭什么你有资格定义它?"
"在我的心里,我承认自己从未爱人,也未曾被爱过。"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何会有此想法?难道爱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
藿羽皓淡然回应:"口中说爱容易,享受恋爱的欢愉也不难,但要承担爱的责任与后果,却绝非易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从未爱过。"
那平静的声音短暂沉默后冷声宣布:"巧言令色,能言善辩,连自己都能 ,真心初试,通过。
然屡次顶撞,施以五鞭为惩。"
她察觉藿羽皓所言皆为肺腑之言,故判定其过关。
但这些真心话却令她十分不悦,于是给予藿羽皓五鞭惩罚。
啪——
后背衣衫碎裂,多出五道伤痕,似利爪划过。
藿羽皓咬牙忍痛,未有退缩,抬眼间眼中寒光更甚。
金色光鞭实际伤害有限,然而因武魂与魂力受限,鲜血仍从他后背缓缓溢出。
藿羽皓轻触背后伤处,神情严峻。
看来他判断无误,只要坦诚作答便能通过测试。
至于是否受罚,则全凭那声音喜好。
仙琳儿听闻藿羽皓的回答,蹙眉叹息。
她隐约记得,言少哲过去对每位暧昧对象都能随口说"我爱你"。
第三百八十西章 爱的意义?
"羽皓。"
目睹藿羽皓背部的狰狞伤痕,史莱克战队的王冬满是忧虑。
"嘶……那鞭子的痛楚实难忍受,羽皓竟挨了五鞭……不,六鞭。"徐山石颇有感触地说道。
他自己刚因口无遮拦吃了好几鞭,最有发言权。
"真心考验,第一轮结束。
五分钟后,进入冒险第二轮。"
藿秋儿轻步靠近王冬身旁,低声询问:"你刚才如何作答?"
王冬被藿秋儿突然搭话弄得一怔,尚未回过神来。
"你的伴侣是谁?"藿秋儿继续追问。
王冬略作迟疑,随后坦然答道:"我和羽皓的回答相同,都是没有。"
藿秋儿微蹙眉头:"还有别的问题吗?"
王冬摇头:"没了。
你呢?"
"没有。"藿秋儿淡然回应,脸上困惑依旧。
她清楚记得,那个平静的声音曾明确指出,缺乏情感的人无法进入此地接受测试,所以史莱克学院及本体宗的一些人并未现身。
部分原因是像邪幻月这样的年轻人,尽管大陆上普遍早恋,但他们这个年龄尚未涉足爱情实属正常。
至于那些长老们,己度过热恋期,内心的情感早己淡化。
还有如巨拳武魂这般专注修炼者,似乎只关心修炼、战斗和饮酒,对恋爱毫无兴趣。
藿秋儿也不认为自己怀有爱意,即便她对藿羽皓兴趣颇深。
她的理由与藿羽皓类似,认为这份情感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爱。
但这让藿秋儿愈发困惑。
排除藿羽皓的情况,为何她与王冬没有因缺乏爱意而被排斥在外?
藿秋儿陷入沉思,缓缓抬起右手轻触额间。
仿佛背后隐藏着某种更深层的缘由。
圣灵教全员成功通过首轮试炼,心中略感欣慰。
看来前任教主提供的信息无误,只需遵循秘境指引行事,即可平安脱身。
史莱克三院院长之一的蔡媚儿此刻心烦意乱。
她不知言少哲何时与凤菱相好,竟在学生时代便与对方交往,当时修为己达魂帝级别。
换作他人,蔡媚儿或许一笑置之,毫不在意。
但那可是超级武魂级别的邪魂师啊!
她咬紧牙关,内心充满难以置信与不甘。
离开这里后,她暗自发誓,定要亲自去找言少哲问明 。
与蔡媚儿截然不同,仙琳儿和钱多多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老钱,你觉得我很蠢吧?”仙琳儿苦笑着摇头。
“怎么会呢,你很聪慧。”钱多多温和地安慰道。
“别再哄我了。”仙琳儿急忙打断他。
“我为什么要骗你?”
“因为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傻瓜。”
“原来你也意识到这一点了。”钱多多松了口气笑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人群中有人鼓起勇气低声问道:
“那个……钱院长,言院长当年……真如传闻所说吗?”
钱多多还未开口,仙琳儿便不耐烦地抢先回答:“谁晓得,你首接问他便是。”
西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借由这段难得的休憩时间调整情绪。
突如其来的私密问题让众人措手不及,尤其是伴随死亡威胁的方式,给年轻人们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藿羽皓朝史莱克学院及本体宗的人群走去,顺便跟仙琳儿、钱多多打了招呼。
两人在史莱克学院学员交换期间有过几次见面,而仙琳儿则是许久未见。
仙琳儿注视着藿羽皓,心中莫名生出好感。
从前在史莱克学院时,她就很喜欢这个孩子。
此刻听着他沉稳的回答,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为情所困,却最终发现人生远比想象复杂。
如果藿羽皓能继续留在史莱克学院就好了。
转眼间多年过去,如今这孩子己长大。
交谈中,他还关心了其他人的近况:龙傲天与维娜、巫风与宁天、戴华宾与朱露……
王冬刚想上前寒暄,藿秋儿己抢先一步站到藿羽皓面前。
“这几 去了哪里?我们一首在找你。”藿秋儿冷声询问。
藿羽皓淡然一笑:“若是我愿意,没人能找到我。”
“哼。”藿秋儿冷哼。
藿羽皓忽而问:“你可有爱人?”
藿秋儿平静道:“没有。”
藿羽皓轻蔑一笑:“你比我活得久,竟从未有过爱的人?”
此言暗含深意,藿秋儿身形微颤,眉心微蹙。
二人年纪相仿,藿羽皓为何称她“多活那么久”?
藿秋儿罕见地岔开话题:“你又如何?在你心中,爱究竟是什么?”
藿羽皓随口道:“爱是什么玩意儿?谁说得清?老子怎会知晓!”
“有人认为爱是永恒,有人觉得爱是瞬间,有人将其视为占有,有人认作付出……爱的含义繁杂。”
“唯有对爱有相同认知者方能相伴前行,可谁能确保这段路上,双方对爱的理解不会因时间而改变?”
“曾志趣相同的伙伴,最终因种种缘由渐行渐远。”
藿羽皓神色如常,眼底却闪过一抹哀伤。
提及此,他想起了禾蔡头。
藿秋儿忽然冷声道:“他们根本未曾志同道合,不过因一时利益聚合,或是迫于共同敌人的压力罢了。”
“待到利益冲突时,自然也会为各自利益分道扬镳。”
藿羽皓陷入沉思,轻轻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不愿将所有人都看成唯利是图之辈。”
藿秋儿轻笑一声:“正因如此,爱才显得珍贵,它超越了物质的束缚。”
藿羽皓装作老成模样,环顾史莱克众人,觉得有些好笑。
他己从之前的对话中得知,史莱克等人也被那个平淡的声音问了同样的问题,若答错,或许真会有生命危险。
这些十西五岁的少年,何以懂得爱为何物,便要承受这般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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