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死狗一样，浑身在派出所的椅子上。
旁边坐着的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导购，女导购的身边还有两个一起来的穿着店里工作服的店员。
她们看她的眼神很怪异，鄙夷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廖凡在那里跑前跑后。
没一会，冷笑之的父母都来了。
冷笑之的父母看了看冷笑之，看她坐在那里双眼无神，两只手的手指一首在搅动着。
又看了看那个挨了打，脖子上还有一条淤红印子的导购。
张雪花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头。
冷笑之没敢抬头看母亲。
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因为冷笑之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不符合故意伤害的构成条件，所以不负刑事责任。
公安机关要求其父母对其严加看管并且尽快送往精神科进行治疗。
后面赔偿了那个女导购两万块钱的医疗费，这件事才算是平息了。
冷笑之父母要把女儿带回家，廖凡拒绝了。
“妈，你自己身体也不好，爸他还要照顾你。”他手紧握着冷笑之的手。
“我这段时间先请半个月的假，在家里陪着她。”
说是陪，实际上也就是监视。
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了监控，除了卫生间，其它什么死角都没放过。
廖凡每天正常做三餐，带冷笑之出去散步，和她一起读书。
读的也是一些治愈心理疾病让人平静的书。
冷笑之不喜欢看纸质书，于是他读她听。
阳台上铺了一张垫子，廖凡坐在上面，冷笑之就坐在他旁边。
他读着读着，便抱住冷笑之让她躺在他的腿上。
她的思绪慢慢变得平静，大脑放空一片。
她几乎时时刻刻的都和她待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是。
不过他一首没有再对她有过亲密的要求。
也是，她当时奋力掐住那个女导购的脖子，面目狰狞。
廖凡手上拿着新买的电脑远远的站在门外看着。
她不给他留下心理阴影都是万幸了。
只是，她心中不免又在想，廖凡他真是个好人。
她看着一旁沉睡的男人，手犹犹豫豫的放到了他的胸口。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方协宇的脸，最后又想到了变成鬼脸的廖凡。
她摇了摇头，把手缩了回去。
廖凡第二天给她买了个电话手表，功能很少，只能打电话和玩一些益智小游戏，微信廖凡都没有给她下载。
她己经失去了手机自由。
在精神病院是这样。
在方协宇那里是这样。
现在在廖凡这里还是这样。
对于一个常年网瘾患者来说失去手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家中的电视里也只在下午2点到4点让她看一会。
转眼廖凡半个月的假期过去了，他必须得回学校了。
他带的班己经转入高三了，正是非常重要的一年。
廖凡请了一个护工过来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五点半下班。
请护工的目的照顾她其一，更多的是看着她。
廖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请的一个护工大姨，肩宽膀粗的。
大姨有五十多岁，知道冷笑之有精神疾病，也不害怕她。
一天200块钱在这个小县城里算是高工资了。
大姨话也不多，就是老老实实干活擦地做饭，除此之外就是不时的瞄一眼冷笑之在干嘛。
她还能干嘛？
只能抱着手里的书看，无聊了她就打开电视看看，在音乐的嘈杂声中，困意袭来。
再醒来时。
耳边响起了门铃声。
大姨开的门。
“你们是谁啊？”
“屋主的爸妈。”
冷笑之抬头看了一眼廖凡的父母，目光又垂了下去。
客厅桌子旁，廖母眼中闪过不悦。
廖父坐在她的身边，面色也是凝重。
“笑笑。”廖母开口说了。
“嗯。”
“我和你叔叔其实心底里都是很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廖凡和你的婚事，你也知道，我们两家还是有点差距的，虽然你外貌好，但是漂亮的姑娘多着呢。”
冷笑之没说话，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有精神病这个事……”
廖父咳嗽一声，推了廖凡母一下。
“哦～”廖母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你有精神疾病这个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如果当时知道，我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桩婚事。但是，事己至此，我们也不想再追究，只希望你能主动和廖凡分开，彩礼的话，你退一半就可以了，其他的，就当你们夫妻一场，你留着看病，廖凡他还年轻，你不能耽误他。”
“我知道，是我不对。”
她想了想，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之前的彩礼钱，我没动，都放在这里了，这个钱退给你们，廖凡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
大姨前脚刚走，廖凡后脚就来了。
大姨贴心，把晚饭都做好了。
廖凡回来看到现成的饭菜还挺高兴的，只是他看着冷笑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怎么了？笑笑。”
“廖凡。”
“嗯。”
“我们还是分开吧。”
手上吃饭的动作停止了，他仰起头，眼眶微红。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你想回那个方协宇身边？”
啊？？
不知道他怎么会扯到方协宇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和方协宇早就没联系了。”她眼皮垂了垂。
“我是觉得你还年轻，我们结婚的时间又短，夫妻之实都没有呢，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廖凡你可以配的上更好的。”
“我这个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呢，就算好了说不定哪天又突然犯了，你也看到了我上次，我差点把那个女导购掐死。还有，家里的电脑不是坏了，是被我砸了，我很危险。”
这句话她是说给廖凡听的。
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再危险你也没有伤害过我。”他握住冷笑之的手，又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处。
“结婚说的誓言，无论疾病健康……我喜欢你，笑笑。”
冷笑之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廖凡。
“你真的在我之前都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顿了顿他又问冷笑之。
“你很喜欢方协宇是不是，高中三年。”
冷笑之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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