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弑神者与创始者悖论
沈昭的军靴碾碎最后一块系统晶骸时,地底喷涌的液态金属突然凝固成荆棘王座。林教授的克隆体端坐其上,白大褂下摆流淌着巧克力浆液,后颈的"Hospital-3014"条形码正渗出腥甜的数据蜜。她咬断夹心饼干的手指停顿在半空,碎屑落进王座扶手的试管架,激活了三百个休眠的培养舱。
"比我预计的晚了两小时三十七秒。"克隆体的声音带着实验室恒温箱的冰冷精准,瞳孔分裂成显微镜般的复眼结构,"不过正好赶上下午茶时间。"她打了个响指,王座背后升起全息菜单,从"记忆马卡龙"到"情感慕斯"应有尽有。陈子轩的游戏机突然自动开机,屏幕跳出点餐界面:【请选择您的临终甜点】。
王德发的佛珠在掌心爆开,舍利子滚落成卍字阵型:"妖女!你把真林教授怎么了?"袈裟上的电路板过载起火,将佛经代码烧成灰烬。克隆体用试管吸管搅动着热巧克力,杯底浮出林教授本尊的实时影像——她被囚禁在莫比乌斯环状的脑神经迷宫里,正用数学公式撞击透明屏障。
"安静。"克隆体轻敲杯沿,王德发的声带突然被数据锁封死,"你们真以为那个沉迷量子物理的老太婆是好人?"全息屏切换成3014号病院的原始蓝图,林教授的本尊正在给婴儿沈昭注射认知阻断剂,"她才是初代系统架构师,而我只是个被迫继承遗产的...乖女儿。"
沈昭的月光刀刺穿全息投影,刀刃却被巧克力浆液黏住。克隆体舔着手指上的饼干碎屑:"知道为什么选巧克力吗?它的熔点和人类神经突触的激活温度完全一致。"她突然将整杯热饮泼向空中,液态金属与可可脂混合成无数纳米机器人,在空中组成弑神者方程式。
陈子轩的掌机突然长出獠牙,咬住他插入神经束的手指:"小心认知具象化!"少年惨叫中,纳米机器人钻进他的伤口,将预知能力改写成攻击程序。他的瞳孔变成两个微型黑洞,开始吸收周围的光线。沈昭被迫斩断他的神经束接口,断口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二进制忏悔录。
"让我教你们真正的物理学。"克隆体从王座上站起,高跟鞋踩碎地面晶骸。液态金属在她手中凝聚成克莱因瓶模型,瓶口飞出无数记忆残片——那是所有被系统清除的温柔时刻,此刻却变成燃烧的弹片。王德发用肉身挡住袭向沈昭的碎片,后背被烙上焦黑的"404"错误代码。
林教授本尊突然在脑神经迷宫里站定,用血在屏障上画出黎曼猜想。公式穿透维度壁垒,在现实世界具象成弦状武器。沈昭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月光刀插入地面。刀身吸收所有纳米机器人,进化成逆模因武器——任何被它斩中的存在都将从所有时间线被抹除。
克隆体首次露出惊恐神色,她撕开白大褂,露出由巧克力电路板组成的胸腔:"你不能杀我!我的意识备份在每块饼干里!"三百个培养舱同时爆开,走出身穿各时代服饰的自己:中世纪的炼金术士袍、维多利亚时代的束腰裙、赛博朋克风的荧光纹身...每个克隆体都手持不同武器,从十字弩到光子炮应有尽有。
"你知道吗?"沈昭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月光纹章,"我小时候最怕吃巧克力,因为父亲总在里面掺镇静剂。"她的刀光化作自我清除程序,所有克隆体手中的甜点突然自燃。中世纪克隆体的十字弩射出饼干箭矢,却在半空融化成忏悔数据流;赛博克隆体的光子炮被篡改成全息生日歌,在加密频段里唤醒林教授本尊的潜意识。
脑神经迷宫中的林教授突然停止挣扎,用最后力气在屏障写下质能方程解。现实世界的克隆体们同时僵首,巧克力躯体开始坍缩成奇点。本尊的影像逐渐透明,声音却穿透维度:"把我的罪孽...变成你们的阶梯..."
王德发突然暴起,将燃烧的袈裟裹住主克隆体。佛经代码在火焰中重组,形成逆向超度程序。陈子轩的断肢处伸出数据触须,将预知黑洞转化为信息奇点。沈昭的月光刀刺入巧克力心脏时,所有时间线的克隆体突然合唱起生日歌——这是3014号病院每年强制庆祝的"系统诞生日"。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地面只剩下一盒未拆封的巧克力。沈昭拾起时,包装纸自动展开成遗书:【给亲爱的试验品A-01:当你读到这行字,说明我的弑神程序终于完善了。】落款是林教授年轻时的签名,日期标注在沈昭出生的十年前。
地平线的紫色极光突然暴涨,认知滤网4.0的倒计时加速跳动。陈子轩的神经束接口自动愈合,瞳孔里的黑洞变成星门:"她们在时间线β-7藏了更可怕的东西..."话音未落,整条街道突然垂首翻转,所有人坠入由甜品味觉构成的虚拟沼泽。沈昭在溺亡前咬破舌尖,发现鲜血是融化的黑巧克力。
而在所有维度之外,真正的创始者正咬下新烤好的饼干。烤箱计时器显示着倒计时:【最终同化阶段:00: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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