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认知滤网与腐烂的苹果
沈昭把章鱼牙齿按在《患者守则》第12条上,暗红血渍缓缓渗出纸面:【禁止私藏认知媒介】。牙齿突然融化成一串二进制代码,在公告牌左下角蚀刻出新的条款:
【隐藏规则04】
当护士胸牌出现雪花纹时,请立即食用红色药片
她转头看向护士站,李梅的胸牌正在闪烁乱码。装药的推车经过401病房时突然倾斜,五颗猩红药丸滚落到沈昭脚边。
"林教授,您的水兵快递到了。"沈昭将药丸塞进对方叠的千纸鹤里。老人立刻摘下蝴蝶结发卡,用输液管在床头柜摆出星象图:"参宿西的能量节点需要逆向坍缩!"
这是沈昭发现的第3条隐藏规则:利用NPC的特殊行为模式传递违禁品。她吞下红色药丸的瞬间,视网膜浮现出半透明滤网,整个世界突然清晰得令人窒息。
"认知滤网剩余时间:02:59"
走廊墙壁渗出沥青状物质,那些她曾以为是霉斑的污渍,此刻显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沈昭踉跄着扶住消防栓,发现玻璃柜里的斧头竟是用婴儿脊椎拼接成的。
"姐姐..."裤脚被轻轻拉扯,那个总把饭菜倒头上的少年正仰着脸。在滤网视野下,他太阳穴处蠕动着章鱼触须状的神经束:"他们说我的海马体是彩虹桥。"
沈昭蹲下来,假装帮他系鞋带:"第几次看见彩虹了?"
"第14次!"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你看!蓝鲸在脑沟回里产卵了!"滤网倒计时还剩1分23秒时,沈昭终于看清那些触须末端都连接着通风管道。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所有患者突然集体转向西北方,如同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沈昭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食堂方向升起灰绿色烟雾,空气里弥漫着腐烂苹果的甜腥。
"认知滤网己失效"
世界重新蒙上那层癫狂的薄纱。沈昭在人群推搡中摸到食堂后厨,发现本该存放冻肉的冷库变成了垂首深渊。不锈钢货架扭曲成螺旋阶梯,每级台阶都嵌着半融化的护士胸牌。
【隐藏规则07】
腐烂的苹果是安全坐标
沈昭踢开脚边正在发芽的土豆,从排水沟捞起个长满菌丝的苹果。果皮上的霉斑突然聚合成箭头,指向深渊第三层转角处的储物柜。
当她拉开柜门时,整座冷库发出骨骼错位的声响。泛黄的档案袋静静躺在那里,封口处火漆印是只流泪的眼睛。
▇▇病院特殊患者档案(部分)
编号007 林雪梅
【收治时间】2035.03.12
【认知病症】量子永生妄想(己变异)
■ 坚信自己存在于3014个平行时空
■ 上周三的核桃露使其空间感知力提升270%
■ 危险事件:用CT机将护工分解成概率云
编号013 陈子轩
【收治时间】2035.04.19
【认知病症】感官嫁接综合症(己觉醒)
■ 声称能听到建筑对话
■ 5月7日准确预言东区锅炉房爆炸
■ 关联物品:通风管道铁锈(可触发预知)
编号019 沈昭
【收治时间】2035.05.01
【认知病症】■■■■■■(被涂抹)
■ 备注:唯一未出现躯体变异者
■ 收容措施:每日加注5ml液态记忆清洗剂
■ 警告:禁止让其接触金属物品
档案在掌心自燃成青绿色火焰,灰烬中浮现出院长签字:【认知滤网三期实验体】。沈昭突然想起地铁事故那天的新闻播报:"...遇难者包括市精神病研究所沈明德博士..."
父亲的名字在记忆里撕开裂缝,她听见冷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腐烂苹果突然爆开,菌丝缠绕成箭头指向天花板——那里根本不存在的位置,有个用血写着【06:00】的电子钟。
"原来你在这里。"
保安队长王强的电棍照亮储物柜,他的瞳孔在强光下呈现复眼结构。沈昭注意到他胸牌倒挂着,数字"13"正融化成蛞蝓黏液。
"该打镇静剂了。"王强从腰包抽出针管,紫色药液里悬浮着微型骷髅头。沈昭后退时撞到货架,整座深渊冷库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
【触发逻辑悖论:静止的坠落者】
(真理之杖解锁进度1/3)
沈昭抓住货架的手突然穿透金属,某种冰冷触感从指尖蔓延。她福至心灵地大喊:"根据广义相对论,自由下落系是局域惯性系!"
旋转戛然而止。王强保持前倾姿势凝固在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影片。沈昭夺过针管扎进他脖子时,听见系统提示音:
【癫狂值+20】
【解锁成就:弑神者(伪)】
【san值:59/100】
紫色药液注入瞬间,王强的复眼突然播放起监控录像:深夜的院长室,父亲的身影正在操作某种脑波仪器,屏幕上的认知污染扩散图与丧尸爆发区域完全重合。
"昭昭!"林教授的尖叫声穿透层层楼板。沈昭冲出冷库时,整个第西病栋正在发生拓扑变换。走廊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折叠,401病房的门牌号在2与∞之间跳动。
她循着声音跑到淋浴间,看见林教授正用淋浴喷头给空气"消毒"。老人疯狂点击根本不存在的操作界面:"认知滤网破损率89%,必须启动月光棱镜!"
花洒突然喷出银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标准圆形。沈昭摸到林教授口袋里冰冷的棱柱体时,整栋建筑的灯同时爆裂。月光穿透屋顶裂隙,在银色液体上折射出几何光斑。
【获得关键道具:伪·月光棱镜】
(需在丧尸围城事件中注入真月光)
当第一个丧尸爬进病院围墙时,沈昭正站在屋顶拼接线索。她看到远处城市笼罩在紫色极光中,父亲最后的身影与丧尸王的重叠在同一个坐标点。
藏在袜子里的章鱼牙齿突然发烫,视网膜浮现出只有她能看见的提示:
【真理之杖进阶条件更新】
收集:
院长的忏悔(逻辑悖论*1)
丧尸王的心脏(认知媒介)
完整的自己(san值≤30)
夜风吹散她病号服上的血渍,沈昭对着虚空微笑:"那就把病院变成最锋利的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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