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雨劈在楚惊鸿的玄甲上,碎成千万片冰晶,却融不掉他眉骨凝结的霜色。天枢七子的星芒刃阵如七道绞索,将玄武门城头绞成修罗场,红蕖的黄泉幡被巨门刃砍出三道裂口,清欢的机关鸢群在禄存刃的蛊毒中化作黑蝶,星河的星陨剑与摇光刃绞在一起,紫金微光里竟透出丝丝幽蓝。
“长兄,剑骨共鸣被锁死了!”清欢的机械义肢迸出火星,全息星盘上的剑骨纹路呈暗红色龟裂,“他们用初代剑骨炼制的星芒刃能吞噬剑骨血,再这样下去……”
楚惊鸿的断刀劈开扑面而来的廉贞刃,虎口震裂的血珠溅在刃身,却再没激起往日的紫焰。他望向星河,少年左眼的幽蓝阴影己蔓延至眼尾,那是双生子血脉被天枢秘术侵蚀的征兆。三十年前归墟战场的画面突然闪现:父亲楚山河浑身浴血,星核碎成齑粉,却用剑骨撑起最后一道防线。
“阿星,带清欢退到剑冢入口。”惊鸿的声音混着冰雨,剑骨纹路从心口窜上脖颈,如同一朵朵燃烧的幽冥花,“红蕖,用幽冥火护住阵眼,我来断后。”
“长兄不可!”红蕖的修罗刀劈落武曲刃,白骨鳞片簌簌脱落,“你的剑骨血只剩三成,若强行催动……”
“若开阳需我这柄剑骨做柴,那就让它烧得更旺些!”惊鸿暴喝一声,左手成刀,竟将右臂剑骨纹路生生剜出。紫黑色的剑骨血溅在冰面上,瞬间燃起幽蓝鬼火,而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的星核碎片在流动——那是母亲苏明镜用半生丹魂种下的护脉咒。
赤膊的惊鸿站在阵眼中央,剑骨纹路在皮肤上勾勒出北斗七星图,每道纹路都渗出金色血珠。星河惊觉,兄长的剑骨竟与剑冢石棺上的“星陨吞日”阵图完全吻合,而他心口的星核印记,此刻正与阵图产生共振。
“贪狼,可敢与我单打独斗?”惊鸿的断刀指向敌首,金色血珠滴在刀刃,竟将星芒刃的幽蓝蛊毒灼烧殆尽,“用你手中的初代剑骨,试试我这具凡胎肉体!”
贪狼的瞳孔骤缩,他看见楚惊鸿的剑骨血化作凤凰虚影,那是初代城主的剑意显形。星芒刃挥出的刹那,惊鸿不退反进,赤手握住刃身,剑骨纹路如活物般爬上刀刃,竟将初代剑骨的幽冥气息硬生生逼回。
“剑骨非剑,是为脊梁!”惊鸿的怒吼震碎冰雨,断刀斩断贪狼右臂,却在此时,其他六柄星芒刃同时刺来。他不闪不避,任由刃身穿透肩胛、小腹、膝盖,金色血珠溅在每柄刃上,竟将“血浮屠”咒文烧出窟窿。
红蕖的黄泉幡卷住星河后退,却见惊鸿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混着剑骨爆裂声。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剑骨纹路从皮肤下透出,如同一具行走的星核。七柄星芒刃在强光中纷纷崩裂,天枢七子的虚影被震飞三丈,露出身后正在启动的幽冥之门。
“原来如此……”贪狼的虚影在消散前露出惊恐,“你要用剑骨血重铸初代剑意,宁可魂飞魄散,也要锁死幽冥之门!”
惊鸿的断刀插入地面,单膝跪地,望着星河手中的星陨剑:“阿星,记住母亲的话,星陨体不是诅咒……”话未说完,剑骨纹路突然全部转为金色,他的身体开始虚化,竟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星河的星陨剑。
星河握紧剑柄,感受到兄长的剑骨血在剑身沸腾,剑身上的梅花印记与金色纹路交织,竟显露出“惊鸿”二字。清欢的机械义肢扫过战场,发现所有星芒刃的蛊毒都己失效,而剑冢方向的幽冥之门,正被一道金色屏障死死挡住。
“长兄!”红蕖扑到光点消散处,只捡到半块刻着“剑骨”的星陨铁。光点中传来惊鸿的传音:“三姐,替我看好阿星,剑冢深处的……”话音戛然而止,金色光点融入北斗七星,开阳星位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就在此时,镇北王世子李修远的身影从幽冥之门中踏出,手中握着的,是楚惊鸿的断剑残片。他望着星河手中的星陨剑,嘴角扬起狰狞的笑:“楚星河,你以为兄长的剑骨能护你多久?别忘了,双生子的血祭,还差最后一步……”
星河的星陨剑突然鸣响,剑身上的金色纹路竟开始倒流,他感到一股剧痛从丹田升起,低头看见自己的星陨体印记正在吸收惊鸿的剑骨之力,而剑冢深处,石棺中的“影子”缓缓睁眼,胸口的星陨体印记与他的完全重合。
冰雨转雪,红蕖望着漫天金光,忽然想起母亲苏明镜的丹魂留言:“剑骨可焚,志不可灭,星火传承,必有一陨。”她握紧星陨铁,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阿星体内的星陨体,是打开幽冥之门的最后钥匙。”
一场以剑骨为薪的逆命之战,暂时止住了幽冥之门的开启,却让楚星河陷入更深的危机。惊鸿的剑骨是否真的魂飞魄散?石棺中的“影子”究竟何时苏醒?而李修远手中的断剑残片,又将引出怎样的杀招?
北斗七星在夜空中闪烁,开阳星旁的金色光点迟迟未灭,如同楚惊鸿未尽的执念。星河握着星陨剑,感受着剑中兄长的温度,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当雪粒落在剑身上时,竟化作金色梅花,那是惊鸿剑骨血的余韵,也是楚家星火永不熄灭的证明。
剑冢深处,宇文桀望着石棺中苏醒的“影子”,露出狂喜的笑:“楚惊鸿,你以为焚尽剑骨就能阻止天道?别忘了,双生子的血祭,才是我真正的杀招。”他抬手揭开“影子”心口的封印,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剑骨核,“现在,该让真正的破军星,降临了。”
雪越下越大,开阳城的百姓们望着天际的金色光点,纷纷举起火把。火光中,楚星河的身影与惊鸿的虚影重叠,少年握紧剑柄,剑身上的金色纹路流转不息,如同兄长从未离去。而在这遮天蔽日的阴云下,一团星火正在悄然孕育,终将在某个黎明,烧穿所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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