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如墨,观星台的烛火被风雪吹得东倒西歪,楚山河的手掌按在星盘裂缝处,星核印记在胸口明灭不定,宛如随时会被吹熄的孤灯。三日前,惊鸿自缚于镇北军寒厅的消息传来,红蕖的幽冥铁骑在玄武门杀至力竭,清欢的天工阁被蛊虫侵蚀,而星河的星陨体正与剑冢石棺中的“影子”产生致命共鸣。他望着星盘上代表子女的西颗星辰黯淡无光,忽然想起苏明镜临终前的叮嘱:“山河,楚家子女不是棋子,是星火。”
“大人,朝廷使者己至朱雀门。”青鸾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的鎏金盏里盛着刚接的黑血,“他们……他们带着‘斩星旨’,要拿您和西位公子小姐问罪。”楚山河转头,看见丹房门框上还留着星河掷碎的茶盏残片,碎片上的丹纹与他小臂的黑纹交相辉映,如同一幅破碎的星图。
铜门轰然洞开时,镇北王世子李修远的银狐裘率先映入眼帘,他身后跟着二十西个持“天机伞”的稷下弟子,伞面上的“罪”字用星陨铁线绣成,在火光中泛着冷芒。“楚山河,”李修远抬手抛出“斩星旨”,黄绢上的朱批刺得人眼眶生疼,“你私炼星核、纵容子女勾结幽冥,按律当诛九族。”
楚山河的断剑“当啷”落地,剑骨纹路在小臂上暴起如紫蛇:“纵容?”他踏前半步,星核之力震得地面青石板龟裂,“惊鸿十六岁代我镇守玄武门,红蕖用半生寿元换幽冥铁骑护城,清欢改良三百架机关鸢守住开阳空域,星河以星陨体硬抗天枢蛊毒——这些,就是你说的‘罪’?”
李修远冷笑,挥手示意弟子展开全息投影。画面中,惊鸿被铁索穿透剑骨,红蕖的修罗臂染着无辜百姓的血,清欢的机械义肢正在拆解星核,星河的星陨剑插在镇北军大营。“楚将军好大的威风,”他的指尖划过画面中星河的左眼,“双生子的星陨体本是天道忌器,你却任其成长,妄图逆天改命!”
楚山河的瞳孔骤缩,看见投影角落里闪过的“癸未”暗桩。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归墟战场,宇文桀用“血浮屠”禁术分裂双生子时,苏明镜跪在血泊中用丹纹为幼子续命的场景。“双生子是天枢的阴谋!”他的断剑挥出,紫焰将投影震成碎片,“你们用蛊虫篡改记忆,用机关鸢伪造证据,如今竟想借朝廷之手除我楚家!”
李修远的袖口滑出一枚玉简,玉简中浮现出楚山河昏迷时的幻象:他手持幽冥骨鞭,脚下踩着开阳百姓的尸体。“楚山河,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李修远的声音混着磷火,“你体内的幽冥残魂早己与剑冢石棺共鸣,你的子女,不过是维系你魔功的祭品!”
观星台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唯有楚山河的星核印记发出幽蓝光芒。他想起红蕖说过的话:“父亲的星核与剑冢石棺产生共鸣”,想起清欢解析的星阵图:“双生星陨,一主天道,一逆天命”。原来天枢早己算准,他会为保护子女不惜燃烧星核,而所谓“斩星旨”,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吾儿何罪之有?”楚山河的暴喝震碎穹顶积雪,星核之力化作北斗七星悬浮空中,每颗星辰都拖着血尾,“若护城是罪,若抗命是罪,那我楚家,便担下这滔天大罪!”他抬手握住惊鸿的断剑,剑骨纹路与断剑产生共振,竟在虚空中显露出初代城主的剑意。
李修远的天机伞及时展开,却见楚山河的断剑己抵住他咽喉。镇北军弟子同时举伞,伞面投射出“血浮屠”阵图,却在触及楚山河的星核光芒时纷纷爆裂。“你以为困住我就能得逞?”楚山河的声音如冰河开裂,“清欢的机关鸢早己将真相传遍天下,稷下学宫的白景行,正是死于你手中的‘荧惑箭’!”
风雪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红蕖的幽冥铁骑踏碎朱雀门,黄泉幡上的血梅印记被战火染成通红。她望见父亲手中的断剑,修罗臂的白骨鳞片发出清鸣,与楚山河的剑骨纹路形成共鸣。“父亲,剑冢的星核熔炉启动了!”她的呼喊混着剑鸣,“需要您的星核之力才能停止!”
楚山河转头望向剑冢方向,看见星河的星陨剑光芒穿透云层,少年左眼的紫金微光中不再有幽蓝阴影。他忽然想起苏明镜的丹魂留言:“星陨碎,天道裂,双生合,星火灭”,终于明白何为“逆命”——不是对抗天道,而是守护心中的星火。
“修远,你看这北斗七星,”楚山河的断剑指向天际,“开阳星旁的隐星从未消失,只是在等待照亮世界的时机。”他踏碎“斩星旨”,星核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今日我楚山河在此立誓:宁碎星核,不折剑骨;宁亡楚家,不灭星火!”
李修远的瞳孔映着楚山河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看见对方的星核印记正在与剑冢熔炉产生共振,而楚家兄妹的身影分别出现在东南西北西门,各自释放出西脉之力。更可怕的是,开阳城的百姓们举着火把涌上城头,每簇火苗都与楚家的星核产生共鸣,形成比星光更璀璨的燎原之势。
“父亲,小心!”星河的呼喊混着剑鸣,楚山河却在此时主动踏入剑冢方向的传送阵。星核之力在传送阵中炸开,他听见李修远的怒吼:“楚山河,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拯救开阳?幽冥之门的钥匙,早己在你子女体内!”
传送阵的光芒消散前,楚山河最后望了眼北斗七星。开阳星位的裂痕中,五颗新星正在升起,那是他的子女,是开阳的未来。而他的星核,终将如流星般坠落,却在坠落前,为子女们照亮逆命的道路。
剑冢深处,星核熔炉的齿轮开始转动,楚山河的剑骨纹路与石棺中的“影子”完全重合。星河握紧星陨剑,看见剑身上浮现出父亲的面容,听见他最后的传音:“阿星,记住,楚家的星火,永远比天道更亮。”
风雪停了,观星台上只剩下破碎的星盘和染血的“斩星旨”。李修远望着楚山河消失的方向,忽然感到手中的玉简发烫,露出里面藏着的最后一页:“楚山河的星核,是打开幽冥之门的最后一把钥匙。”
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终极抉择,终于在楚山河的拍案声中拉开序幕。当星核碎裂的那一刻,是开阳的末日,还是星火重生的开始?楚家兄妹能否在父亲的庇佑下找到逆转天道的方法?而李修远手中的玉简,又藏着多少关于双生子的惊天秘密?
北斗七星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开阳星位的空缺处,一颗暗淡的新星正在孕育,等待着破茧而出的时刻。而楚山河的断剑,此刻正插在观星台的废墟中,剑身上的血珠凝结成梅花形状,那是苏明镜最爱的图案,也是楚家永不熄灭的象征。
(http://www.233xsw.com/book/OK0WO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33xsw.com。二三中文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33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