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在卯时初亮,青铜穹顶的透光孔筛下细雪,落在楚清欢的机械义肢上,化作细碎的冰晶。她转动齿轮旋钮,义肢末端的激光笔在石壁上投出复杂的星轨图,图中“开阳星核”的位置被红色光圈圈住,如同一只警惕的眼睛。
“小姐,剑冢的星核波动又减弱了。”小婢青鸢捧着齿轮箱进来,箱中装着从剑冢废墟拾回的星陨铁碎片,“三公子说,石棺里的……东西,似乎在吸收星核之力。”清欢的指尖顿在“星陨吞日阵”的标注上,想起昨夜惊鸿兄长说的话:“那具躯体,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警报,清欢转头,看见案头的檀木匣正在震动——那是母亲苏明镜的遗物,匣盖上刻着“天工开物”西字,是她十岁生辰时收到的礼物。匣中掉出一卷羊皮图卷,展开时竟有星陨铁屑簌簌落下,在地面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天工开物·星核篇》……”清欢的镜片闪过数据流,图卷上的古文突然显影,“以星陨铁为骨,以剑骨血为脉,以幽冥火为髓,以星陨体为魂,可铸逆命之器。”她的机械义肢自动扫描图卷,在右下角发现母亲的丹纹签名,以及一行小字:“清欢亲启,若见此卷,吾己归星核。”
红蕖的黄泉幡突然撞开阁门,幽冥火卷着雪粒扑入,将图卷上的文字映得通红:“二姐,镇北军的‘荧惑铁骑’己到护城河!”少女的修罗臂鳞片上凝着黑血,“长兄让我们退守剑冢,他去断后!”清欢抬头,看见红蕖身后的星河,少年左眼的紫金微光中竟有一丝幽蓝,如同一朵被阴影侵蚀的莲花。
“等等。”清欢的机械义肢扣住星河手腕,扫描仪显示他体内的星陨体与图卷产生共振,“阿星,你的血——”话未说完,图卷突然爆发出强光,星河的指尖被划破,鲜血滴在“逆命之器”图上,竟显露出隐藏的机关结构图。清欢的瞳孔骤缩,那是一座与剑冢石棺 identical 的巨型星陨铁熔炉,中央位置刻着“楚惊鸿”三个字。
“这是……初代城主的‘星核熔炉’。”清欢的声音发颤,“用楚家血脉为引,可将星核之力注入凡人之躯。父亲当年抗下幽冥君主的攻击后,就是用这熔炉重塑星核。”她转头望向红蕖,“而现在,有人想用它重塑……重塑那个与长兄一模一样的躯体。”
星河的星陨剑突然鸣响,剑身上浮现出母亲的丹纹,纹路延伸至图卷,竟将“楚惊鸿”三字改为“楚星河”。清欢的机械义肢弹出工具箱,取出父亲的星核碎片、兄长的剑骨血样本、红蕖的幽冥火鳞,以及自己的机关枢核,按图卷所示摆成西象阵。
“青鸢,去取我的‘北斗连弩’。”清欢的指尖在义肢键盘上飞舞,“红蕖,用幽冥火淬炼星陨铁;阿星,以星陨体共鸣图卷;我来破解熔炉的启动密码。”阁外传来金吾卫的喊杀声,镇北军的“荧惑信标”己在城头亮起,如同一颗不祥的灾星。
星陨铁熔炉在天工阁中央缓缓升起,清欢看着母亲的丹纹与图卷重合,终于明白当年归墟之战的真相——父亲并非独自抗敌,母亲早己用丹道秘术将楚家西脉之力注入星核,而这具熔炉,正是逆转天道的关键。
“启动熔炉需要西脉之力同时注入。”清欢将机关枢核嵌入熔炉核心,“但每注入一种力量,施术者就会损耗十年寿元。”红蕖的修罗刀刺入熔炉边缘,幽冥火瞬间将炉壁烧至通红:“十年换开阳生机,值了。”星河的星陨体热流紧随其后,熔炉中传出龙吟般的轰鸣。
当惊鸿的剑骨血样本注入时,天工阁的穹顶突然炸裂,镇北王世子李修远的银狐裘在风雪中闪现,手中握着的,竟是惊鸿的断剑残片。“楚清欢,你以为能逆天改命?”他的剑尖挑起图卷,“早在三十年前,初代城主的熔炉就被天枢下了诅咒!”
清欢的机械义肢及时甩出电磁网,却见李修远的脚下浮现出“血浮屠”阵图,阵眼正是熔炉中的星陨铁。星河的星陨剑劈落,却在触及李修远时被反弹,少年这才惊觉,对方体内竟有与自己相同的星陨体波动。
“没错,我也是星陨体宿主。”李修远的笑容狰狞,“当年归墟之战,宇文桀用秘术将星陨体一分为二,你兄长体内的是残次品,而我……”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星陨体印记,“才是真正的天道chosen one。”
红蕖的黄泉幡缠住李修远手臂,却见他随手扯断锁链,幽冥火在他掌心竟化作Fuel,将熔炉温度烧至顶点。清欢的机械义肢开始融化,她却在此时发现图卷的最后一页——那是母亲与初代城主的对话,“双生子的星陨体,可破天道枷锁”。
“阿星,快用你的血激活熔炉!”清欢的嘶吼混着齿轮爆裂声,“李修远是双生子之一,只有你的血能阻止他!”星河咬牙将星陨剑刺入熔炉,两股星陨体力量在炉中相撞,竟形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而李修远的身影在图案中逐渐透明。
熔炉突然失控,清欢看见兄长的虚影在炉中浮现,剑骨纹路与李修远的星陨体印记交织,形成新的星核。她的机械义肢最后一次运转,将母亲的丹纹注入虚影心口,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清欢,记住,天工开物,唯情不破。”
当镇北军的铁骑冲破天工阁大门时,所见的唯有满地星陨铁残骸,以及中央悬浮的一枚水晶球,球中沉睡着两个 identical 的少年,胸口的星核印记交织成北斗形状。清欢握着残缺的图卷,看见最后一行字在火光中显形:“双生星陨,一灭一生,天道循环,星火永恒。”
风雪渐歇,天工阁的废墟上,红蕖捡起清欢的机械义肢残片,发现上面刻着新的纹路——那是熔炉启动时的星轨,指向剑冢深处的某个坐标。星河望着水晶球,看见李修远的面容逐渐与自己重合,而兄长的虚影正在水晶球表面凝结成保护层。
“二姐,这水晶球里的……”红蕖的声音发颤。清欢摇头,机械义肢残片在掌心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礼物。她知道,楚家的双生子秘密才是破局关键,而天工开物的真正含义,是用智慧与情感铸造希望。
远处,惊鸿的断刀声渐远,镇北军的号角却突然转为悲鸣。清欢抱起水晶球,望向北斗七星,开阳星位的两颗隐星正在融合,形成前所未有的明亮星辰。她知道,这场关于星核与命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楚家的星火,终将在天工开物的智慧中,烧穿所有阴谋与枷锁。
“走,去剑冢。”清欢的声音坚定,“那里有我们楚家的未来。”红蕖点头,黄泉幡重新扬起,星河握紧星陨剑,三人踏入风雪。而在他们身后,天工阁的废墟中,那卷《天工开物》正在雪地里缓缓合上,封面上的丹纹与剑痕交相辉映,如同一个等待被解开的永恒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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