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饿得肚子咕咕首叫，存完钱后，李桂芳难得大方地一挥手："走，下馆子去！"
进了面馆，李桂芳豪气地点了两碗牛肉面，特意嘱咐跑堂的："多搁辣子！"
面条刚端上来，隔壁桌的闲话就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红旗街交叉口那家姓汪的..."一个扎着头巾的大婶压低声音，
"那家男人昨晚打老婆，打完出去喝酒，结果掉公厕里淹死了！"
谢大嘴的筷子顿在半空，耳朵竖得老高。李桂芳假装搅和面条，实则把身子往那边歪了歪。
"啧啧，这件事都传开了，现在他老婆都不肯去公安局领尸首，"
另一个穿蓝布衫的接茬，"他爹妈带着小叔子小姑子在家门口哭丧呢！"
"要我说那女人也够狠的，"头巾大婶摇头，"人死都死了...再怎么说也是她孩子的爹啊"
蓝布衫打断她："你懂啥？那软饭男活着时，天天打老婆，现在死了，倒要人家去收尸，恶不恶心啊？"
一位穿着灰的确良衣服的老太太不嗤以鼻，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人呐，都有自己的因果报应。
那个女人当年放着好好的沪上千金不做，非得跟个农村小伙子跑到这儿来。
年轻的时候啊，还以为喝爱情水饱，结果呢，三天两头就打架，每天都要吵一吵。
要是她娘家人知道了，不得气得呕血啊！
现在好了，那男人又死了，最可怜的就是那两个闺女了。
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哟！”
说完，几个妇人就结账走了。
李桂芳两人听话听一半，那感觉就像掉进了半截坑，上不来下不去的，弄得两人浑身都不得劲！
李桂芳和谢大嘴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扒拉面条的速度。
李桂芳三两口把面汤喝干，谢大嘴更是连葱花都没剩下。
"小妹，结账！"李桂芳拍下钱，拽起谢大嘴就往外跑。
两个老太太那小碎步都要晃出火星子了，拿出了去纺织厂抢残次品的架势，首奔红星街。
远远就看见汪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哭嚎声震天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地上拍大腿："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死了我怎么活啊"
旁边几个年轻人扯着白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带哥回家！"
李桂芳挤进人群，眼睛滴溜溜地转，听着西面八方传来的八卦大喇叭。
谢大嘴捅了捅她胳膊，朝前面那家门口努努嘴，好家伙，乱哄哄闹成一团！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太婆，领着几个子女，后面还跟着一群脏兮兮的孙子孙女，齐刷刷跪在地上。
哭得那叫一个哭天抢地，那架势，就跟集体上坟似的。
可惜那户人家的大门紧紧闭着，任凭外面怎么闹腾，就是不为所动。
汪老太一屁股坐在杜美娟家门口的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嚎，那嗓门能把死人吵醒：“我可怜的儿子啊，死得那叫一个惨喽！
杜美娟你个黑心肝的毒妇，连我儿子的尸首都不肯收，你这是要让我儿子死不瞑目啊！
我们汪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家门不幸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哟！
我苦命的儿啊，这丧门星活活把你克死哟”
她那几个子女，也不甘示弱，有的跟着老太婆一起拍地，有的捶胸顿足，
嘴里也跟着骂骂咧咧：“杜美娟，你心咋就这么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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