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特别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之前在定安的时候,余羡好也是这样喋喋不休,两人窝在榻上说体已话。
“那你夫君呢?他对你好吗?”
余羡好突然变得羞涩起来,搅着裙带说:“也……还行吧。”
宋云禾对余羡好再了解不过,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话掺了假,“只是还行?”
“嗯……挺好。”余羡好略带娇羞,“他都听我的,银子也是我在管,就是有些缠人,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下学还要我去接,晚上……”
她忙把话题一收,说:“晚上没什么晚上没什么。”
私房事再亲近宋云禾也不好问,笑着说:“对你好就行。”
余羡好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靠近,为表威慑,眼睛差点盯成对眼,“那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呢?顾,顾什么?”
“顾临。”宋云禾说。
余羡好揉了揉眼睛,点头道:“嗯,顾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吧。”
“我们……”宋云禾想了想,“我们是朋友,或是亲人吧。”
她没有撒谎,她和余羡好一起长大,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她也不知道他们如今用哪个词更为贴切
“亲人。”余羡好哂笑道:“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宋云禾忙说:“他没有看我。”
“但是他看我了!”余羡好盘腿坐直,学顾临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样子说:“我晚上来接她,劳烦了。”
“他恐吓我!他恐吓我你知道吗?”余羡好两指分开,指着自已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我,意思是人交给我了,你要是有个好歹,他绝对不放过我!”
她学得像模像样,宋云禾倒在榻上笑得不行。
“你还笑!”余羡好嚷嚷道:“你手帕交被人恐吓了!宋满月你有点儿良心!”
宋云禾收笑,勉强压着唇角,“他没有恐吓你,他平时说话就是那样,他不爱笑。”
余羡好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宋云禾认真点头,“他……他从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性子有些冷,但人很好。”
余羡好撅了撅嘴,“好吧,那我就勉强忘记他恐吓我的事,不过他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
宋云禾想了想,道:“他从前在梁国从军,在七年前那场破国战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余羡好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连着啊了好几声,说:“那他人还怪好勒,没打你也没砍你,你可是大启人。”
宋云禾沉默,可顾临就是那样面冷心善的人啊,他不仅没有对大启人怀恨在心,还在逃跑时救下了张先生。
余羡好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可惜洵直那几个弟弟没一个出息的,连我都瞧不上,更别说你了,要不然咱们俩要是做妯娌,我就有伴儿了。”
两人聊了许久,到了午饭时丫鬟提了食盒过来。
宋云禾还以为是来给两人送饭,没想到余羡好一下从榻上跳起来,“哎呀!我差点儿忘了给洵直送饭这事。”
宋云禾好不容易来一趟,余羡好根本不想出门,吩咐丫鬟把饭送去书斋,又回来和宋云禾继续聊天。
午饭就摆在榻上,小桌装不下,大桌摆了一大桌,余羡好鞋都不穿,穿着袜子跑来跑去端菜。
下午时,江洵直提前回来了。
那会儿余羡好已经带着宋云禾转到水亭,丫鬟又上了点心。
“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重逢的惊喜过后,余羡好又对宋云禾的未来充满担忧。
宋云禾中午被余羡好塞了一肚子东西,一点也吃不下,端着杯茶浅浅啜着,“想看看织坊能不能办起来,我还想做茶。”
“茶?”余羡好捏碎糕饼喂鱼,疑惑道:“茶不是一向受官府管制么?”
茶盐铜铁受朝廷管制,这是从高祖时代就颁布的辖令,民间不可私自售卖。
宋云禾道:“我去年在定安听到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朝廷今年可能会开禁。”
余羡好向来不管这些,也听不懂,但她知道贩茶很赚钱。
她拍手道:“好哇好哇,那你好好干,等你以后赚了银子,要是洵直欺负我,我就休了他来投奔你。”
“你要休了谁?”
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余羡好立马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宋云禾看去,来人一袭墨绿锦袍,玉簪束冠,风姿俊美,应当是余羡好的夫君江洵直。
江洵直冷哼了一声,“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想要休夫。”
余羡好搓了搓手,讨好地笑了笑,“就是说说而已嘛。”
江洵直没理她,转身对宋云禾行了个揖礼,“常听内子提起宋小姐,府上招呼不周,还望小姐见谅。”
宋云禾回礼道:“江公子言重了,府上热情周到,倒是我多有叨扰。”
余羡好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两人你来我往看着都累,又坐回吴王靠,捏碎糕饼往鱼池里扔。
江洵直看了她一眼,道:“别喂了,鱼眼都撑鼓了。”
余羡好探头朝池子里看了眼,反驳道:“鱼眼本来就是鼓的。”
话音刚落,池子里的鱼翻了个身,鼓囊囊的白色肚皮朝上,的确是要撑死的样子。
余羡好假装没看见,抬眸看天,手里剩下的半块糕饼就要往嘴里塞。
江洵直眼疾手快捉住,道:“人也不能傻撑。”
他夺过糕饼扔进盘子里,又从丫鬟手中取了帕子给余羡好擦手,擦完才道:“让宋小姐见笑了。”
宋云禾许久没听过这个久违的称谓,看着江洵直和余羡好的样子,心里替她高兴,余羡好远嫁来九江,有个宠疼她的夫婿,到底是没有白来。
她看见余羡好过得这般好,也就放心了。
三人围坐石桌,余羡好问:“你怎么回来了?”
江洵直不回她,只是又看了余羡好一眼。
还不是因为听丫鬟说二少夫人的手帕交来了,二少夫人在门口哭得差点断过气去,他才急匆匆从书斋赶回来。
结果除了眼睛有点肿,肚子都快撑成了小坛子,他白操心了。
宋云禾失踪这些日子,余羡好没少在家哭,每次定安来信说没找到人都要哭一场。
“宋小姐。”江洵直开忽然口。
余羡好插嘴,“听着生分,她是我手帕交,你唤她云禾吧。”
江洵直抿唇不理她,对宋云禾道:“方才听宋小姐说,想要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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