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嘿嘿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听说你升了食堂主任，特地来祝贺你一下！在咱这院里啊，我就看你最有出息！”
话说完后，她转头看了看，疑问道：“雨水没回来吗？这都快过年了，我寻思着，咱们左邻右舍的，不如就一起过年怎么样？”
“一起过年？”何雨墩皱了皱眉头。
“是啊！”贾老太太笑道：“到时候你们兄弟两个准备饭菜，我们过来帮你包饺子！”
“哦，饭菜由我们准备……”何雨墩冷笑一声，盯着她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
“我们？我们帮你包饺子啊！”贾老太太没脸没皮的笑着：“这大过年的，大家在一起都是为了热闹，分这么清楚干嘛？”
“行，你这话我听懂了……”何雨墩冷笑道：“合着，我们又出钱又出力，就专门为你们做年夜饭，是这意思吗？”
贾老太太低头笑了笑，道：“瞧你说的，远亲不如近邻，这不是热闹吗？”
“滚！”
何雨墩干脆利落的喊了一句。
贾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愣住了：“何雨墩，我这可是在给你面子啊，别人想跟我们一起过年，我们还不给这机会呢！”
“我让你滚，没听到吗？”何雨墩站起身来道：“给我面子？我用得着吗？就你们这寡妇家家的，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是吧？”
“你……”
贾老太太急了。
“临走之前，先把帐给我算清楚！”何雨墩想了想道：“这些年，你们借了我哥不少粮票吧？你跟秦淮茹说一声，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让她连本带利的给我送回来！”
“哼，凭什么？”贾老太太把头扭到一旁。
何雨墩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提醒道：“最近纠察队换了新队长，这事你听说了没有？”
贾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
她刚听到风声，说是何家老二成了纠察队队长，保卫科里的民兵全部都听他的调遣。
保卫科里是什么人？
那手里可全都是真家伙，谁敢跟他们过不去？
“给你三天时间，不给我个交代的话，信不信我带人把你抄了！”
何雨墩瞪了她一眼，对她喊道。
听到何雨墩的话，贾老太太的腿都吓软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狼狈的跑了出去。
“嘿，真他娘的痛快！”傻柱看着贾老太太那狼狈的样子，在一旁蔫坏的笑了起来：“雨墩，难不成，你还真能把她家抄了啊？”
说着，他轻笑一声道：“她们一寡妇家，家里能有什么啊？”
“没有别的，还没有人啊？”何雨墩轻笑道：“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惹恼了我，人都不给他剩下！”
第二天。
厂里到了关饷的日子，除了领工资，已经不需要上班了。
工人们不上班，食堂也就轻松了，不需要再为准备午饭而忙活。
自从升了食堂主任后，何雨墩就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已经不需要再蹲在那里喝茶了。
“还是这办公室舒服啊！”
傻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感慨的说道。
以前胡主任当值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机会进来坐坐，连站在门口都不行。
现在何雨墩成了食堂主任，傻柱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也跟着弟弟提升了地位。
马华和刘岚领了工资，正坐在凳子上数钱。
“麻花，你小子领的钱不少啊！”傻柱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笑着道。
“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们了，我们一个月二十多块钱，连您和我师叔的零头都不够！”马华苦着脸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李副厂长已经进去了，听说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刘岚在一旁搭腔道：“还有那个许大茂，听说也判了半年！”
“半年？”傻柱在一旁搭腔道：“便宜了那小子，判他个十年还差不多！”
“何主任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去领工资了吗？”
“废话！”马华在一旁提醒道：“我师叔的工资，能是咱们能比的吗？咱们这仨瓜俩枣的一会就领完了，我师叔的工资可不是那么容易算的！”
“是啊……”刘岚苦笑一声，无奈道：“何主任一个月的工资，快顶我一年了，我啥时候能有这种工资啊？”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马华轻笑一声，对她道：“说不定做个梦，就能有了！”
“去去去，懒得跟你说话！”刘岚白了他一眼，不再吭声。
不久，何雨墩走了回来。
“雨墩，我有个事得拜托你一下……”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咱们院里那聋老太太，想让咱们带她去办点事，我这边有事脱不开身，要不，你去帮帮忙？”
“聋老太太？”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傻柱口中的办事，应该是背着聋老太太去用粮票换钱。
有了一大爷和娄晓娥的接济后，聋老太太省下了不少粮票，她想以此换点钱，留着以后备用。
不过，在这整座四合院里，只有聋老太太对他们兄弟两个好，待他们比亲奶奶还要亲。
因此，何雨墩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这件事。
“行，这事包我身上吧，我一会就回去！”何雨墩点头道。
“得嘞，那就辛苦你了！”傻柱见何雨墩答应，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四合院。
可能是因为临近过年的原因，院里的人都出去置办年货了。
何雨墩回到大院时，原本热闹的大院冷冷清清，安静的很。
穿过中院，直接去了后院聋老太太的住处。
聋老太太正在院里晒衣服，看到何雨墩后，立刻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奶奶，您忙着呢？”
“哎哟，大孙子回来啦！”聋老太太一脸高兴的看着何雨墩，疑问道：“傻柱子呢？这个臭小子答应要帮我的，怎么把你给派来了？”
何雨墩笑了一声，对她道：“奶奶，我哥有事脱不开身，所以委托我来帮您！”
“这个傻柱子，猴精猴精的，知道是个体力活，就把你给骗来了！”
聋老太太哈哈笑了两声，对何雨墩道：“小雨墩，背着奶奶走路可不轻省，还是等傻柱子回来，让他背我去吧！”
何雨墩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一声道：“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哥还没我力气大呢！”
最后，在何雨墩的坚持下，聋老太太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了何雨墩。
其实对比起傻柱，她更疼何雨墩一点，毕竟何雨墩要比傻柱小一些。
背着聋老太太往外走的时候，何雨墩突然看到了阎埠贵的那辆自行车。
以前往外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在乎太多，但是今天背着聋老太太，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反正阎埠贵这车子平时也不舍得骑，还不如把它改成轮椅送给聋老太太呢！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积了点德。
想到这里，何雨墩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小雨墩，你在笑什么呢？”
聋老太太见何雨墩偷笑，一脸好奇的问道。
“奶奶，过几天您就知道了！”何雨墩轻笑一声，背着他向大街上走去。
何雨墩背着她在马路上等了一会，只见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
直到走到何雨墩身边，还在不停的左右观察，似乎唯恐被人家给发现。
“给，这些是粮票！”
聋老太太掏出粮票，递给了身前的女人。
那个中年妇女接过粮票数了数，抬起头来道：“老太太，一共十二块四！”
“十二块四多难听啊？”聋老太太笑着道：“给十二块五吧，咱不要那个数字！”
“哟，那可不行，就十二块四，您不想换就算了！”中年妇女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大姐，老太太也不容易，您就随了她吧！”何雨墩给她做了个眼色：“做咱们这种事情，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嘿，你这……”
中年妇女见何雨墩别有意味的看着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拿出十二块五，递给了聋老太太。
毕竟做他们这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聋老太太接过钱数了数，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到了这个年纪，能见到十二块钱，她也已经很开心了。
“嘀嘀……”
正在聋老太太数钱时，突然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何雨墩面前。
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妇女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收起粮票一溜烟的跑了。
“何雨墩？”
车子停稳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姑娘啊？”何雨墩看到叶小婉，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年头倒卖粮票可是犯法的，谁知道这车里的人是不是纠察组的。
“我刚才在车上看了半天，还以为是看错人了呢，你怎么来这了？”叶小婉走上前打量了何雨墩一眼，好奇的问道。
何雨墩看了她一眼，对她道：“这不是背着老太太逛街吗？快过年了，老太太想出来透透气！”
听到何雨墩的话，叶小婉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背着的人。
“奶奶好！”叶小婉乖巧的喊了一声。
“哎，这孩子真乖！”聋老太太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低头问道：“小雨墩，这是谁啊？”
“奶奶，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何雨墩解释道。
聋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看人很准，仔细打量了叶小婉一番后，她才笑着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奶奶，我今年十九了！”叶小婉笑嘻嘻的说道。
“哎哟，跟我孙子也差不多！”聋老太太闻言，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找对象了没？我们家小雨墩可还没媳妇呢！”
“啊？”听到聋老太太的脸，叶小婉顿时羞红了脸。
“奶奶，您说什么呢？”何雨墩叮嘱道：“这可是大领导家的客人，您别乱点鸳鸯谱……”
“啊？你说什么呢？奶奶听不清！”聋老太太一边偷笑，一边说道。
“嘿，你这老太太倒是会挑时候……”何雨墩无奈道：“说正事的时候，你就听不见了！”
叶小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何雨墩指了指耳朵，对她道：“奶奶年纪大了，听力不太好！”
“哦，这样啊？”叶小婉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干嘛去了？”何雨墩看了吉普车一眼，盯着她问道。
这年头，能坐上吉普车的可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吉普车还配有专门的司机。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去东四的点心店买了些小点心！”叶小婉笑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回车上。
过了一会儿，她拎着一大包点心走了过来：“这些送给你和奶奶吧，我买了很多，自己吃不完！”
“这怎么好意思呢？”何雨墩摇头道：“你这大老远跑去买的，我总不能半路截胡吧？”
“哎哟，让你拿着就拿着吧！”叶小婉把点心塞到何雨墩手里，笑着道：“这可是东四最出名的点心，比前门大街那家好吃多了！”
话说完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趴在何雨墩耳边道：“上次说的拆车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拆什么车？”何雨墩皱了皱眉，疑惑道：“你对你的自行车仇恨那么大吗？”
“也不是，主要是好奇。”叶小婉嘻嘻笑道：“把自行车拆了做成别的东西，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行，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何雨墩指了指聋老太太道：“恰好我们家老太太缺一轮椅，要不，把你这自行车改成轮椅得了！”
“轮椅？”听到何雨墩的话，叶小婉顿时乐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定了！”
这姑娘是傻了吧？
哪有对自己的自行车这么大仇恨的？
想到这里，何雨墩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别当真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就按你说的办！”叶小婉一脸兴奋的笑道：“咱们什么时候改？我到时候过来接你！”
“这都要过年了，哪有时间忙这个？”何雨墩提醒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好，那咱们可说好了啊！”叶小婉笑了一声，蹦蹦跳跳的上了车。
“这姑娘，可真不错！”
望着汽车一步步远去，聋老太太捂着嘴笑道。
“奶奶，您没见过这种人吧？上杆子想给你制作交通工具！”何雨墩拎起叶小婉送的点心，对聋老太太说道。
“啊？”聋老太太笑道：“你说什么呢？奶奶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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