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她,“我在追你,所以任何能影响到我追到你的因素,都要摒除。”
秦娆眼里带了点狡黠,“风险规避?”
沈浔颔首,“算是。”
秦娆合上书站起来,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感情也和做生意一样吗?”
沈浔跟着往外走,“不一样,生意讲求投资回报,而感情。”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秦娆越发好奇,“什么?”
沈浔:“不计得失。”
秦娆发现和沈浔聊天就是个错误,他总有本事在不经意间撩拨到她。
这样一本正经的谈话,比那些土味情话要实在太多。
她倒了杯冰水,仰头灌下去半杯,心里头那点火苗也浇灭得差不多,这才转过身,认真地喊了一声:“沈浔。”
沈浔就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她,眉梢微抬示意她继续说。
秦娆正色道:“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沈浔说:“可以,直接结婚。”
秦娆哑口无言。
沈浔一步步靠近,“所以,你昨晚没断片。”
如果断片了,此刻应该还在质疑他的取向问题。
两人越离越近,气息交缠,秦娆不由得别开脸。
她在抵抗他,他看得出来,这丫头性子倔,不能逼得太紧。
沈浔后退了一步,抬手看时间,“你好好休息。”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秦娆才看向门口。
……
沈浔八点多结束应酬,九点到家,想着看看那丫头睡了没。
敲了半天房门也没反应,以为她睡了,可等到第二天晚上还是照旧,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秦娆又是一夜没睡,早上充上电看见来电提醒才把电话给沈浔回过去。
前天沈浔刚走,就接到陈哥的电话,外公病了,小感冒扛着没去医院,弄成了肺炎。
还是陈哥注意到他两天没出门,上门看他才发现的,如果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电话接通,秦娆开口:“昨晚没充电,刚看见消息。”
沈浔当即察觉出她的不对,问:“感冒了?”
九月的天,夜晚下凉后气温已经偏低,她在医院守了两晚,嗓子也有些干哑。
“没有,”秦娆清了清嗓子,“找我有事吗?”
“你不在家。”
“嗯,在乡下。”
沈浔沉默片刻,“为了躲我?”
“不是,”秦娆解释:“这边有点事,临时过来的。”
“要待多久?”沈浔问。
秦娆刚准备回答,那边护士喊了一声:“三十六床家属,三十六床家属在不在?”
她连忙捂住话筒,应了一声,“在的。”
“我还有事,先挂了。”
可护士那句话早就传进了沈浔耳中。
“秦娆,”沈浔喊住她,“你在医院?生病了?严重吗?”
秦娆这边还有事,着急结束通话,“不是我,我外公病了,回头再联系。”
护士拿了单子让她去交费。
医院这点好,她戴着口罩不会有人觉得突兀,也没人认识她是谁,虽然她名气本身也不高。
她拿着单据下楼,沈浔的电话又进来。
开门见山,“把地址给我。”
秦娆拒绝,“不用了,你忙你的。”
“你昨晚一夜没睡是吗?”光听声音就能感知到她的憔悴。
秦娆点了下头,想起他看不见,补了句,“白天陈哥来换我的班就可以休息了。”
沈浔道:“地址给我。”
秦娆和他拗了半天,没拗过他,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
或许并不是没拗过,有那么一刻,她是想看见他的,所以随了心。
地方不算远,就在三百多公里外的小县城榕城,高速也就四小时的车程。
司机开车,沈浔就在路上电话处理事情,等到了医院,事情也差不多安排妥当。
相距不到四百公里,东城艳阳高照,榕城这边却在下雨,连温度也低了好几度。
沈浔照着她发过来的地址找到病房,敲了敲门,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来开门。
男人见了他有些诧异,“你好,你是?”
沈浔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响起了秦娆的声音。
“他是我朋友。”
秦娆一一介绍,“陈杨,沈浔。”
陈杨在县里一所高中任职,是一名体育老师,就上午还是请假过来的。
秦娆让他先回去上班,这边有她就够了。
等陈杨离开,沈浔才认真看她。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眼眶下的黑眼圈却没能遮住,眼眶里也泛着血丝。
他抬手,秦娆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口罩的一边挂绳就被他摘了下来。
“瘦了。”沈浔低头看着她。
秦娆抢过口罩戴上,“瞎说,哪有瘦这么快的。”
沈浔抬起手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又放下,“是不是一直没睡?”
秦娆伸着脖子朝病房里望了一眼,见外公还睡着,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昨天白天睡了一会儿的。”
沈浔转头看向走廊,“怎么不找个护工?”
秦娆打了个哈欠,“我外公很固执,老年人都这样,总怕麻烦别人,怕花钱,爱逞能,不让我找护工,说他自已一个人可以。”
“你妈呢?”沈浔忍不住问。
他知道她和她妈关系很不好,但是外公生病,怎么也应该来看看。
秦娆笑了一下,“她来了得把我外公气死。”
方静雯抛夫弃子和裴义跑的那年,方自春就不认她了。
老人当了一辈子老师,为人师表,却教出来这么一个女儿,自觉面上无光,从那以后,只要谁跟他提起方静雯,必定会大发雷霆。
沈浔没再探究下去,说:“外公家离得远吗?司机在楼下,让他送你回去休息,远的话,就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
秦娆摇头。
“陈哥可以,我不行是吗?”
压根不是因为这个,“我外公他不认识你。”
沈浔笑了一下,“我就说我是你请的护工。”
秦娆也跟着笑起来,“你看你像吗?”
他一表人才,单是站那儿就气度不凡,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已经好几次朝他望来。
沈浔拿出手机,“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
“别,”秦娆伸手盖住他的屏幕,“我随我外公。”
意思就是一样的倔,一样的固执,说什么也不走。
沈浔拿她没办法,坐在旁边陪她,她时不时起身去看一眼,等到液体快没了就去叫护士,却不待在里面,还是在走廊坐着。
他大概猜到是为什么,老人家怕她辛苦,不想让她守着,她就假装自已不在。
“你昨晚一直坐在这里?”
秦娆晃神,没回答代表了默认。
沈浔低着头,手肘抵在腿上,心口一缩一缩的,是心疼的感觉。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却有温情在两个人之间流淌。
过了半晌,他坐直,身体靠着墙壁,伸出手揽过她的头往自已肩上靠。
秦娆一挣扎,他又把她压回来,低声哄道:“再这么扛身体受不了,眯一会儿,听话。”
或许是那声听话触碰到了心里的某处,她一下就软了下来,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
两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确实是太困了,入睡不过一分钟的事。
听见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沈浔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很快,司机就拿着他的外套上来,“沈总……”
沈浔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过外套盖在她身上,她稍微动了一下,往他怀里又靠了一些。
医院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喧哗,偶尔有护士和家属在走廊里经过,声音也不算太大。
她太困,没吵醒她。
陈杨下班过来,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秦娆半躺在男人怀里,身上盖着西装外套,而男人低垂着头凝视着她,两张脸离了不过三十厘米。
陈杨站在拐角处进退两难,刚好沈浔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陈杨走过去,点了点头,“你好。”
沈浔颔首,声音很低,“你好。”
陈杨说:“你让她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
沈浔有些犹豫,低头看了秦娆一眼,看见她眼眶下的青黑,下了决定把她叫醒。
秦娆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梦都没做一个,从沈浔身上爬起来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从他的肩膀上滑进他怀里。
她捋了捋头发,“陈哥,你来啦。”
陈哥笑着说:“你赶紧回去休息,还有你朋友,今晚我在。”
“你明天……”
陈杨:“明天周六你忘了?我没课,你白天再来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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