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转眼间就来到了陆菀宜即将出阁的那一天。
整个国公府张灯结彩,到处都弥漫着红色的绸缎和锦绣的色彩,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悬挂,洋溢着浓厚的喜庆氛围。
这一天尚未破晓,国公府内已是灯火辉煌,通宵达旦,彻夜未熄。
正厅里,一张精致的红木桌子摆放在最前端,桌上摆满了贴有喜字的瓜果供品。府中的下人们也纷纷换上喜庆的服装,在管家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二小姐与小侯爷的婚事所需的物品。
而在二小姐这边,丫鬟们同样忙得不可开交。陆菀宜一大早就被小荷从床上唤醒,昨晚她因紧张还有兴奋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才睡着,这才刚睡没多久就被拉起,此刻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
“小荷,我好困啊,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呀?”陆菀宜迷迷糊糊地靠在小荷的肩膀上,撒娇地说道。
“我的好小姐,您可别睡了啊,要是耽误了吉时,那可不得了啦!”小荷着急地说。她知道今天非同寻常,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她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一起把小姐扶起来。陆菀宜无奈地闭上眼睛,任凭她们摆布,只希望能多休息一会儿。
在小荷和其他丫鬟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把那件复杂的婚服穿在了陆菀宜身上。这件婚服是大夫人精心准备的,由京城中的几位巧手匠人花费数月时间才制作完成。上头的刺绣精美绝伦,正好适合陆菀宜与赵敬承的婚事。
婚服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暗花金丝双层大袖衫,衣服的边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寓意着美满幸福。裙子上则绣着百子百福花样,边缘还镶嵌着整整一圈珍珠,走路时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而外面,则是一件华丽的孔雀霞帔,孔雀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高飞,甚是精美。
婚服刚刚穿戴完毕,小荷围着她转了一圈,确保无误后才放心。就在这时,大夫人匆匆地赶来了。人还未到门口,她那关切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准备得如何啦?”语气之中满含着期待与关怀。
“母亲~”听到大夫人的声音,陆菀宜赶忙应道。此时的她已然清醒了许多,目光流转间透露出丝丝温柔。见到母亲到来,她娇柔地喊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只是与平日里那活泼俏皮的模样相比,此刻的她多了几分恬静和温婉,或许是因为想到今日就要离开熟悉的国公府,嫁入伯爵府,心中难免生出些许不舍之情。
大夫人自然也是万般不舍的,她加快了脚步,迅速走到陆菀宜的面前,紧紧地牵起女儿的小手,仔细端详起来,这婚服衬的陆菀宜的肌肤如雪般白皙。大夫人不禁感叹道:“这要出嫁了倒是变得老实乖巧了呢。”言语之间虽有调侃之意,但更多的还是对女儿深深的疼爱。
“母亲~~”陆菀宜听了这话,不由得小嘴,撒娇似的轻嗔道。那可爱的模样惹得大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大夫人微笑着拉着陆菀宜来到梳妆镜前,让她稳稳地坐下。
一旁,大夫人特意带来的梳妆嬷嬷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将桌上摆放着的一把精致的红木梳子递到大夫人手中,并轻声说道:“国公夫人,还是由您亲自来给二小姐梳头吧。”
大夫人欣然点头,接过梳子后缓缓地站在了陆菀宜的身后。她轻柔地拿起一缕发丝,慢慢地梳理着,动作优雅而娴熟。每一下都饱含着母亲对女儿无尽的祝福和关爱。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大夫人边梳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但她她深知今天乃是女儿的大喜之日,合该高兴才是,所以便忍住自已酸涩的情绪。
等梳发结束后,大夫人缓缓退后几步,将位置让给了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梳妆嬷嬷们。
“菀宜,母亲先到前头去瞧一瞧,过一会儿再来陪你。”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说道。
“母亲只管放心前去便是,我这不用担心。”陆菀宜微笑着回应道。方才透过镜子,她已然瞥见母亲泛红的眼眶,心中明白母亲定是不舍得自已离家嫁人。虽说平日母亲对她要求甚严,时常挑剔她的种种不是,可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这世上最疼爱自已的人非母亲莫属。今日可是她出嫁前的最后一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已劳神费心了,故而她表现得格外乖巧懂事。
只见那两位梳妆嬷嬷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其中一位专心致志地为陆菀宜描绘精致的妆容,另一位则仔细地盘起她的发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嬷嬷,们才停了手。
此刻的她黛眉轻染,犹如远山含翠,两颊之上淡淡的胭脂宛如天边晚霞轻轻拂过,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晶莹剔透得如同羊脂美玉一般。而其眉心处一点红色的花钿更是画龙点睛之笔,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娇艳欲滴、妩媚动人。
再看她那一头浓墨如绸般的黑发,被悉数梳理整齐,高高盘起,并配以一顶精致无比的金丝凤冠。凤冠两侧则垂挂着一对掐丝而成的红宝石步摇,每当她微微一动,那步摇便会随之摇曳生姿,闪烁着耀眼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更为她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华贵。
此时,一旁的小荷轻声说道:“小姐,您先用点吃的吧,等会儿上完口脂之后恐怕就不太方便进食了。”陆菀宜一大早便被人唤起,到现在尚未用过一点吃食。考虑到待会儿涂上口脂后可能不便用膳,贴心的小荷早已命人前往厨房取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红枣羹。
“嗯。”她头上所戴的凤冠颇为沉重,且装饰繁杂,致使她行动略有不便,故而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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